着鼻子训斥，态度也没如此恶劣。曹延轩皱起眉，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温声道“先不说这个。你且坐下。”
珍姐儿一挥胳膊，有些歇斯底里，“爹爹，那纪氏
品低劣、粗俗无理、不守
道，您怎么偏偏看到了眼里？”
听到这里，曹延轩沉下脸，颇为不悦：“这是什么话？谁在你耳边胡言
语？给我叫过来。是裴家的还是程家的？”
又摆出父亲的架势，谆谆教导“纪氏是你母亲选中的，
府四年，知书达理，恭谨良善，养了你十五弟，又教你六妹针线丹青，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切不可听信小谗言。你放心，爹爹眼里还能揉沙子？”
一
怒火陡然涌到珍姐儿脑海，母亲的病容、花锦明的冷落、纪慕云牵着昱哥儿的窈窕身影、姑姑的气恼和方才父亲那句“千金与知己”挟裹在一起，把她整个魇住了。
纪氏怎么配！
“爹爹，她一个朝廷钦犯！”珍姐儿脱
而出，“阖家流放西宁卫的，传出去我们家要不要过
子！您的脸面往哪里搁？花家怎么看我们家？弟弟....”
作者有话说：
? 第5章
只一息, 曹延轩就变了脸色，喝道“噤声！”就把珍姐儿没说完的话截在里。
只见他起身大步穿过堂屋，立在门前张望，见仆们依然远远站在庭院里, 便随手拎过一把椅子, 挡在门里面。
之后曹延轩走到
儿面前, 沉着脸道，“胡说些什么？荒唐！”
珍姐儿以为父亲仍然蒙在鼓里, 理直气壮地叫：“您不知道, 纪氏确确实实是顾重晖家的，就是那个顶撞先帝、阖家被贬到西宁卫的顾重晖！爹爹, 这样的你怎能留在身边, 怎能打算娶她, 还不快快打发出去！”
曹延轩紧紧盯着儿，半晌才道：“纪氏向来谨慎, 不会把这种事拿出来说，身边亦忠心；这件事, 是你打听出来的，还是你母亲告诉你的？”
不知为什么, 珍姐儿明明理直气壮地，现在被父亲的气势压得不敢动弹, 硬着
皮道, “有什么区别？爹爹，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曹延轩看了儿一会儿，摇道：“是你母亲, 你母亲既挑了她府, 自然把她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嘿！”
想起原配, 曹延轩心里像冬季什刹海的冰面一般透亮：慕云端庄温婉，聪慧和气，满身书卷气，一笔字写的比王丽蓉还好，针线厨艺样样出挑，行事大方磊落，把院子管的井井有条，哪里像个穷酸秀才的儿，分明是富贵家
心培养出来的千金闺秀。
王丽蓉出身王家，平走动的妯娌、亲眷、朋友都是大户家的主母，一开始或许只是见慕云美貌，动了纳回家的心思，待接触的时候久了，必然对慕云起了疑惑，打探纪家的底细。
纪家确是出身金陵，可十余年间跟在顾重晖这位前途无量的大员身边，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必不会对邻居亲友隐瞒；待顾重晖获罪、被贬，纪家再躲避，旁也是有记忆的，王丽蓉查出来并不怪。
至于自己，早就觉得慕云不像小家子出来的，可她一进府，就合了曹延轩的心意，宠
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追查？
想到这里，曹延轩低下，想起纪慕岚过了院试的时候，慕云悲伤欲绝、挂着泪珠的面容。做个服侍的小妾，对她来说，是世上最最痛苦不过的事
吧？
再想一想，自己发现她和姨母的书信时，曾问起“太太可知晓”，慕云摇摇，说“太太不知道”。
真是傻姑娘。
“珍儿，你告诉爹爹。”曹延轩立在原地，温声道：“你母亲明知纪氏是朝廷钦犯的亲戚，为什么依然把纪氏纳进府里？”
话题朝这个方向延续，是珍姐儿做梦也想不到的--父亲不是应该难以置信、大怒乃至惊惶么？不是应该对纪氏厌恶、不是应该连带昱哥儿都不喜起来吗？
看起来，父亲提前知道了！
她本能地替母亲辩解：“纪氏那么狡猾，娘亲当时怎么知道，事后才~爹爹！”
曹延轩却想起，早在慕云府不久，问起，她说“本以为东主太太做媒”，望着儿的目光便有些冷漠：王丽蓉，定是觉得慕云货可居，才用了手段。
他垂下目光，缓缓问：“珍儿，你今冷不丁地说起此事，是想怎样？想要爹爹怎样？”
“爹爹，怎么是我提起这件事，明明是您和姑姑先提起来的，姑姑好心好意给您找了妥妥当当的婚事，伯祖父给您找了詹家，您可倒好，被那纪氏欺瞒住了，一个都不要！”珍姐儿一气说完，气呼呼道“爹爹，爹爹，我是告诉您，她不是个好！”
听完这话，曹延轩面庞平静无波，眼中却乌云密布，一眨不眨地盯着儿。
“珍儿，今爹爹要告诉你，第一，顾重晖确是获了罪，却不是什么公事上的差错，更不是贪污、受贿或者徇枉法。先帝时候，有个姓司马的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