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裴歆在家里,美其名曰替他尽孝,自己则收拾细软行李,带了几位素得宠的美妾前去赴任,这一走,就是七八年。
最开始的时候,裴歆还有所期盼,盼望着哪天陆明修能回心转意,回来把自己带在身边,可时间一长,便什么心思都淡了,她不是个子执拗强求的
,她只是孤独,早年生子难产,生
早夭,膝下只有几个庶子庶
,他们有自己的姨娘!到
来在这偌大的陆家连个说心里话的
都没有,只有几个陪嫁过来的丫鬟,年纪大了,该放出去嫁
的嫁
,该另谋出路的去了别院,最后就只剩下银瓶一个
了。
“银瓶,咳咳~过两天,你就出府吧,我已经让通知了曾安,后天就来接你。”
曾安是银瓶的青梅竹马,两约好银瓶出府就成亲的,可惜一直耽搁到现在。
听到熟悉的名字,银瓶身子一颤,转身摇了摇,似要拒绝,“夫
我…”
但裴歆这一次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不用说了,我意已决,后天他来,你就走,出去吧,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说罢,裴歆躺了下去,侧身背对。
银瓶知道她说一不二的子,只能咽下欲说出
的话,转身出去。
关上屋门,银瓶再也忍不住,倚靠着大门的身子缓缓滑落,呜咽出声。
她不敢告诉夫,三爷带了林姨娘回来,求夫
升她做贵妾,将其子挂在了夫
名下做嫡子,这些昨
开祠堂已经上了族谱,没
告诉夫
,恐怕也没几
记得,陆家还有三夫
这个主子,还有老夫
,她已经为三爷选好了继妻,就盼着
死呢???
窗外的风声愈发大了,掩盖了银瓶啜泣的哭声。
昏暗的屋子里,桃花纹镶边的鸾镜中,床上的裴歆已然睡了过去,倏忽秀眉紧锁,似乎在做一个永远无法醒来的噩梦。
。
三月春,迷迷糊糊间醒来,裴歆似乎听到了窗外黄莺的轻啼,还有一淡淡的桃花香。
这个时节,怎么会有莺啼和花香?
她觉得自己许是还在梦中,直到十四五岁的银瓶从外面进来,秀发如漆,俏丽的面容还未完全张开,仍带着一份稚气,是她许久不见的模样,“姑娘醒了,婢正要进来叫您呢,杨柳轩来话,陆夫
到访,正与夫
说着话呢,您得赶紧梳洗了过去,迟了可不好。”说完,
又出去了。
目是一间雅致的
子闺房,熟悉而又陌生,说熟悉,大概是记忆中自己出阁前的样子,说陌生,却是十多年不见,墙角那一樽暗色莲花纹的三足香炉,此刻正释放着丝丝白烟,正是裴歆方才闻到的桃花香味缘故。
那香炉还是陆明修着送进来的,说是焚香
雅,世族
子多
此道,让她也跟着学,后来成亲,又得了新的,便收
库房没再用了。
如今怎么…
她打量着周围的种种,心里似乎有了一丝明悟,旋即悲喜加,激动的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时,银瓶复又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清水,后面跟着两个小丫鬟,各拿着锦帕,漱杯,痰盂等物,见她色激动,以为是自己方才的消息所致,倒不十分怪。
梳洗一番,裴歆穿好衣裳,从床上起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雕花刻鹤的明镜中倒映出一副年轻秀美的容颜,长眉如柳,凤眼含光,琼鼻樱唇,乌黑漆亮的秀发在一双巧手中游来去,梳了个当下城里最时兴的少
髻,再辅以
致的珠花簪环,一番打扮下来,她倒似乎不认识了自己一般,左右看个不停。
银瓶忍不住取笑道:“姑娘看什么呢?可别顾镜自怜,得出去给陆夫看才行。”
陆夫?
裴歆的动作一顿,才想起醒来时银瓶的那一番话,心下有了猜测,“陆夫来做什么?”
“这婢就不知道了,陆夫
许久不来,想是听说大
遭难,被贬云阳,怕姑娘伤心,特意上门慰问的吧。”银瓶不经意地回道。
听了这话,裴歆总算明白自己重生到哪一年了,就是自己成亲的那一年,父亲管理的州仓出事,年结时查出来丢了一批粮食布匹,数量虽多,钱额不大,就四五百两的样子,幸好不是在饥荒之年,因此知州大并未多加怪罪,只革了父亲司仓主事一职,先闲赋在家一两月,后又打发去云阳县做县丞。
这个时候,祖父已过身三年,父亲丁忧起复不久便遭贬斥,正是裴家败落之际,陆夫却找上门来,外
都道是退亲之举,不想竟是提亲的前兆。
上辈子谁不道她此番好命,可没知道,自己这位‘未来’的婆婆,这会儿可是另有所图的。
第2章 算计
裴歆带着丫鬟到杨柳轩时,有已经先到了。
“陆夫说笑了,清菱愚钝,一向只能
花品茶,怎可与姐姐相比,姐姐聪慧,素
书卷不离手,倒尽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是继妹裴清菱的声音。
时隔多年,裴歆仍然记得清楚。
当年生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