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灵，能让你我先后状元及第又再度相逢，咱们就一起拜祭告慰二位的魂灵，让他们得以安息吧。”卓思衡努力想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悲苦凄凉，可是说出此话时，他也知晓现世之
的思念终归难以企及彼岸黄泉，可也唯有如此，才能让两心中少许平复安慰。『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 @ gmail.com 』
这必然也是高伯父和自己父亲的心愿。
高永清眼眶已润出微红，难以言语唯有点
。
仿佛又回到那
启程，明明是各自奔往光明未来，然而每个孩子的身后都有
影追逐，潇洒如太白居士方才能说出昨之不可留，然而他们二走过的路，却尽是
我心者多烦忧。
稽首拜叩福灯后，卓思衡率先起身，他向主持借了自己旧里住过的禅房，引高永清至清净少的后厢叙话。
这里从无香客涉足，也少有沙弥踏
，唯有苍林静默语不传他耳，终于能好好说上一说。
眼前男孩身高已与自己相差无几，除了略显消瘦和苍白，哪里看去都是个铮铮挺拔男儿。高永清与其父极为肖似：端正
净的君子相貌，眼目有，气胜修竹，却唯独没有高伯父眉宇
那种即便经历苦难仍然温厚的淳平之风。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是卓思衡这段时间以来最想对高永清说的话，此时总算得以讲出，“你做过侍诏我也做过侍诏，当今官家是什么
你我不必复言，但既知如此，你为何还要断绝自己的后路？你我二
承父志，立身投朝济世报国都是该做之事，可是你偏锋舞剑，这当真是此路的正道吗？”
高永清听完反倒面露笑容，他不是
笑的，一丝笑意也是弥足珍贵的，更何况此时眉眼舒展，去了郁冷刻，竟也真真是个朗然少年。
“唯有兄长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肺腑之话来。”
“这不是提点，是警告，我愿意说，但你愿意听吗？”卓思衡和自己弟妹说话都没这么苦
婆心。说来也怪，他和高永清十年前一面之缘后即是别过，有过前那些误会，再见面时没有半分生疏隔阂，想什么就说什么。
或许是那时他们由父亲介绍相识，彼时两位老俱在，二之间又有诺言维系，多年心中一直有个影像希冀为念，久久经回，在虚无的十年当中生出茫茫兄弟之谊，仿佛此刻便是在替父亲成全同侪手足的一世念相，是多一重黄泉碧落的生死重逢。
高永清低莞尔：“我与兄长是不一样的。你我或许清明济世不负平生所学的抱负一致，不求闻达但求天下安乐的愿望也不曾分歧，但我已选择一条无法回的路，即便此时身陷黑暗踽踽独行，我亦信前有光明。兄长的仕途虽也不坦顺，但你走得是千古为臣的正直察观经世实行之路……是我们父亲教导过的为臣者真正该走的路。你的道路必然是对的，但我的也未必是错，时候还早，便让你我二今后各自证明吧。”
卓思衡听出他心已笃定，又知眼前朝局不能回转，也只好由他而去，料想皇上如此心机隐秘布下的棋子，一时半会儿也舍不得用，将来若是高永清遇到危险，自己也有时间掌握权柄行事，施展手段相救，如此想着，他自己也没发觉心底竟生出一
从未有过的野心来，说话的气势也无意中更浓了：“虽然我们多年没见，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有多倔，披件衣服也要我来哄。这些天御前见你，也没看你改了分毫，所以我也不多劝说了，但凡事有度，你尽心竭力是对，谋求保全自身也未必是错。”
“兄长怕我做了张汤周纭么？”
“张汤周纭的下场可不一样，不许混为一谈。”卓思衡立即抓住高永清的语言漏
，要知道这俩虽然都是汉朝酷吏，可一个被
自尽一个得以终老，这差别可大了去了！
高永清听罢无奈笑道：“我读书不
，兄长别笑话。”
“你是故意的，别想糊弄。”卓思衡拿出御史眼里不揉沙子的劲来教育弟弟，很快又忍不住担心，“你要是读书平平，想来在江乡书院里唐祺飞也不会将你当成眼中钉
中刺。”
然而说到此处，一直沉浸在重逢剖心而谈幸福中的高永清忽然冰冷面容，眼瞳愈发浓黑。
卓思衡见他如此心中痛极暗道：必然是唐祺飞这个混蛋校园霸凌自己的永清贤弟了。
“唐祺飞这样的世家子弟我见得多了，跋扈流俗全无肚肠，即便言语欺辱和常恶向我也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真正让我怀恨至今的是五年前他们唐家的所作所为。”高永清行至窗前负手而立，让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
“五年前我父亲自知身体积重难返，只想在离去前再见我一面……我为求学与父亲天各一方，他碍于罪臣身份不好走动，病重后拖办好通关文牒才仓促上路，出发前寄给我一封信，说他知道时无多，于是自己自北而下，要我自南而上，只盼能道中得见……”
……
“唐祺飞与其他世家子弟多有蝇营狗苟，一直暗中棘绊于我，得知我有封加急书信，便灌醉书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