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榜样,而也因为有此先例,长公主又从来德行服,朝中也未有议论。如今她掌握这个权力,也能替自己造势立名,离她的政治诉求与理想,必然更进一步。
那自己呢?
望着一方澄澈幽蓝的天空,慧衡扪心自问。
她所求的又是什么呢?如果她单纯只是无欲无求,在听闻此事之时,又为何心境躁动不安心胸翻涌激?
可是如果她朝前走了这样一步,对哥哥是否会有影响?
两相权衡难,她心中亦是天
战。最终的结果是仅剩的唯一一个念
:
去信问问大哥该当如何。
慧衡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她寄托了无限信任的大哥满身污泥蓬垢面正在山涧里狼狈攀爬。
“大真的没事吗?”
宋蕴和看卓思衡手脚并用攀岩的架势,露出极为担心的表。
卓思衡忍住掌心磨损的疼痛,坚强笑道:“既然宋掌柜说此涧一侧茶树为茶园之冠,那我必然是要看看的。”
好总是需要代价的,付出体力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宋蕴和告诉他在此岩涧当中生长的茶树已有七八百年树龄,所产岩茶也是丛中之王,他既然主动邀请,卓思衡也想看看,不单是为了好心,更是觉得这么名贵树株的茶叶,若是用岩窑的瓷罐盛装总觉得不够隆重。毕竟岩窑的品质他是亲眼看到过的,因水土限制确实有些低质粗糙,若是寻常茶叶装进去倒也没什么,可是这种珍贵品种难道不是要包装美多加点附加价值吗?
他于是决定亲自去看看。
可这一路实在太难走了,又因晨起刚下过雨,四都没有穿雨屐,于是每个
身上都因湿滑摔倒沾了好些泥苔。
不过最终还是看见了巨大如蓬的茶树。
卓思衡不知道茶树也能这般壮美绮丽,岩茶独特的轻烟绿色仿佛浓雾汇聚到一处,蓬云如盖,低徊苍翠,只觉天边像是要落下碧绿的雨滴来。
“这株是母树,几乎是整座山谷岩茶树的先祖。”每当提及茶,宋蕴和的语气里都有一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我们每年春天都要和茶农一道祭祀茶祖,今年大
错过了,明年可以来看看,当真是一地各有一地风俗,我刚来时也是看的全然
迷。只可惜这样好的茶树所制的茶叶,却未能得见天颜,未有得封,当真是明珠蒙尘,实在可惜。”
卓思衡心里很清楚,岩茶不是贡茶,若是贡茶,此树所产茶叶自然是要上贡的,树也可以因荣得封。他隐约意识到宋蕴和请他来此处的真实目的之一,于是先当做又学到一小知识,缓缓点,绕开话题表示自己听
说过,瑾州因地方多山,因此好像稀古怪的祭祀活动与仙庙宇都与山和山内生灵有关。
谈话间,他想凑近看看茶母树,谁知刚朝前迈了一步,脚下一绊,整个都扑倒在地上。
“诶呦!”
随着他摔倒却还有个声音。
潘广凌与陈榕都慌忙去搀扶,而自一旁的几丛半高的茶树里竟横伸出半条腿来,这就是卓思衡摔倒的元凶。
乍一看,好像有抛尸在此地,但方才的声音正是这条腿主
发出,想来
还没死。
不一会儿,卓思衡从摔倒的晕眩里恢复过来,茶丛当中的也钻出来,也是灰
土脸,然而却是卓思衡见过的长得最符合“玉树临风”此词的
。
“你!你这小子!”宋蕴和气得直跺脚,“你不好好在账房跑来这里做什么?”
宋蕴和一路都是和气生财的模样,此时眉毛都恨不得倒立着,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抓这个啊!”那被吼一通后仿佛被骂得不是自己,展开堪称灿若星辰的笑颜,将手里一直在响的藤编吊笼抖了抖,“我和老七打赌,他那只蓑衣将军必定是我的手下败将,这不,我听说茶母树下有带劲的虫儿声,抓到一只红背甲来,三叔,这次我赢定啦!”
卓思衡觉得宋蕴和已经要当场心肌梗塞死过去了,颤抖的手指着那个长得就像地主家傻儿子的年轻英俊男子骂道:“你爹叫我带你来见见世面学学东西,你可好,三天两拐着你好不容易安分下来的堂弟玩闹,这又……哎!你知不知道你把谁绊倒了?快过来给通判大
请罪!”
言毕,他率先行礼道:“卓大请千万息怒,这是我长兄家的幺子,我的小侄,才刚满十八,毛毛躁躁的,此子单名一个端字,顽劣成
不堪德教,冒犯大
实属无心。”
还没进状态的宋端被他按着脑袋躬身行礼,浑身都摇摇晃晃,脑子似乎还不是很清醒的模样。
卓思衡心道我哪里就生气了,多大点事,面上也不故作什么姿态,平和道:“无妨,小磕碰罢了。”
“三叔,你看卓大都不计较,你就别按了,我脖子疼……”宋端挣扎着抬起
挣脱宋蕴和,后者气得胡子眉毛
颤,又只好再度赔罪,直到卓思衡明确表示不用了才肯停止。
卓思衡知道对方是担心自己盛怒之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