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官你们做得可真窝囊!一个刺史一个通判,被一个长史欺负成这样!可怜可笑!”
何大已经习惯在老婆面前不敢出大气,就是在卓思衡面前略有些羞惭,但看卓思衡挨骂也是畏缩瑟瑟,顿时便有同病相怜之感,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
“好,现在事已经闹成这样,若是再不决断拖下去,姓崔的是在咱们手里了,那姓王的
还在永明,你们两
哪有那个本事管到
家?”何夫
怒气不见消减。
“既然崔长史……姓崔的已然伏法,全家又都在控制,怎再能通风报信……夫且宽宽心。”
何孟春本想安慰一下妻子,谁知反倒要她几乎跳如雷,指着他怒道:“你说宽心?我怎么宽心?捉拿姓崔的那天,若不是我小心防备,咱们早教
卖了!你一天到晚挂在嘴上的挚
竟然在咱们府上埋了眼线,探听到消息便要去报信,还好我王府戎卫不是只会说不会做的无能文
,当即将
拿下一并押好,这才没有后患,否则消息真要递出去,他跟咱们鱼死网
,我们哪有如今这筹码?你还大言不惭在这说‘怎能通风报信’和‘宽心’这样的话!”
卓思衡觉得再不开,何夫
就要动手招呼何大
了,他适时道:“此
用心歹毒,暗中窥伺之
绝非埋伏一
,可见其谋划良久,意欲除去何大
。多亏夫
急智勇谋,才让我们拿住这
证。既然崔长史想要诬告的是何大
,恐大
不好出面亲自上奏,便让我来拟折一封,将其部从
供与他自己的罪证一并
由刑部呈堂。”
何夫斜了一眼丈夫,仿佛在说你看看
家,又想了想道:“只你一
恐怕分量不够,而且既然针对的是刺史,他若不出声岂不显得太过
猾?不可,还是得有一封你们二
的联名折子才好。”
说到这份儿上,何大就算再怕麻烦再胆小躲懒,到底
命与仕途攸关,他不敢不听夫
的谋划,与卓思衡一道审过崔逯派至其府上的细作,加之派去送信的从属,拿着二
签字画押的罪证加上参奏的折子,由何夫
派遣王府劲卒快马报回帝京,直去中枢。
卓思衡想的是,这样一来可以直接将押送至帝京刑部立案受审,或许可以挖掘出其他关系网来,若是唐家要保下此
,天子脚下也未必如愿。
皇上可不是吃素的。
但谁知这些天忙完刚过了两天消停子,刑曹的司事夜里忽然急报,把卓思衡自好不容易的安眠中拽醒。而他听完后也没心
再睡,换好官袍直抵大狱,片刻都不敢耽搁。
因崔逯之案牵连甚广,他家眷属皆分而在押,崔逯自己单享一个囚室,卓思衡夜来提,他以为是自己死期将至,见到仇
分外眼红,隔着监栏怒骂道:“卓思衡!你使计诱我先行,还诓骗何孟春与你共谋!朝中怎会有你这样歹毒的读书之
!”
他被关在此地已是七八,从前的儒雅书卷气已是
然无存,蓬垢之躯仿佛衰老十余岁,叫骂的底气也是虚中无力。
卓思衡不想和他过多废话,站在外面冷冷道:“共谋?难道不是你与王伯棠将我与何孟春共列为一党?白纸黑字,崔大别忘了自己写过的东西。不过我来不是提审你,今
狱中的晚饭你可吃过了?”
崔逯本已准备好如何狡辩,却没想到卓思衡所问竟是这样小事,一时愣住,而后哈哈大笑:“你特意来狱中就是为了这个?你难道不是盼着我死才对,怎么会在意这个?还是要做出个青天的模样来给旁看?”
卓思衡不想和他过多纠缠,沉着声音继续说道:“狱中餐食肯定是比不上你家里的,但一三餐也不会使犯
饥迫,尤其是儿
,你的家眷被关在上层,今
晚餐时,狱卒照常给他们送饭,但因你没有吃,他便将未动的饭菜一并给了你的家眷,你妻子担心儿子饥饿,于是都分给他食用。”
崔逯不明白卓思衡为什么说这个,心中却忽然升腾起古怪的恐慌感。
“方才刑曹来报,你的儿子一个时辰前忽然倒地抽搐,狱卒领着大夫赶到时已然去世,大夫说他是中毒而亡。他自己那份同其他家的出自一个食桶内,若是有毒,定然全家中毒,然而只有他一个毒发,可见是因为他吃了你不肯吃的饭菜才会如此。”
卓思衡明明近在咫尺,但对于崔逯来说,他的话却好像自远处飘来,有种不切实的感觉,自听到“中毒而亡”四字,崔逯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自己在听什么,呆呆愣愣一言不发,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失。
“我们抓住了下毒的,是个从前的老狱卒,今天本不该他当班,他收了别
的银钱,于是做出这样有违国法的事
,你不想知道是谁做的么?”卓思衡的语调里没有任何起伏波动,仿佛一个时漏,点点滴滴
准得说出每一个字。
听到凶手,崔逯伏地大哭嚎啕,悲恸之声环震囚室,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目眦欲裂看向仍旧平静的卓思衡,整个
扑到栏杆上:“是谁!是谁杀了我儿子!是何孟春是不是!是他那个贼婆娘要置我于死地!”
卓思衡摇摇:“你错了,指使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