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而卧后,卓悉衡顶着顶棚,忽然开道:
“哥哥,我遇见了太子。”
这次到卓思衡惊掉下
蹭得自踏上蹿起来。
没完了是吧?敢他们全家都躲不开了是吧?
第07章
“太子,是个很可怜的。”
卓悉衡仿佛没有看到哥哥的错愕,依旧静静望着漆黑一片,缓缓道。
像他们这样经历过悲惨命运的家,仍然忍不住去同
那个尊贵无比一
之下万
之上,却依旧仿佛命运囚徒的孩子。
卓思衡的震惊也在这样弥漫的哀伤气氛里化作微凉,低低道:“太子……今年也二十岁了吧?”
卓悉衡点点,也不知道哥哥看没看见,两
俱是沉默。
“你是怎么见到他的?”
许久,卓思衡才问道。
卓悉衡将当年大相国寺万姓易所遇之事和盘托出不敢隐瞒,又不忘补充:“哥哥放心,后来再也没见过了,话都没有传。”
当年提醒之事,慧衡为求稳妥,未在信中全部写明,卓思衡只知道自己家得来了消息,却不知道消息的来源,如今明了一切,原来是刘煦在暗中不顾己身冒险相告。
这个傻孩子啊……
卓思衡心中怃然,思及今皇上与赵王兄妹的天伦之乐家常之暖,再想到秋狩遇险,自己在雨后寒冷的夜里抱着的两个瑟瑟发抖惊恐万分的兄妹……
但这次太子的魄力和手腕,都让卓思衡刮目相看,五年未见,当年那个六无主颓丧绝望的孩子也长成了敢担当的少年郎。
“哥哥,你心软了么?”
卓悉衡忽然转过,在黑夜里看向卓思衡。
“还没到时候想这些。”卓思衡纵然真的心软,也觉得一切都言之尚早。
“太子未必就不能做个好皇帝,才学可以后天勤来补拙,但心却源自伊始,不能更改。”卓悉衡喃喃道。
“才见了一面,就想给太子当东宫的幕僚了么?”这个话题太沉重,卓思衡拍了下弟弟的脑袋,假装轻松一笑而过,“好了,早点休息。”
这种命攸关的烦恼事,还是让他自己来
心吧。
况且眼下真正要殚竭虑的,也不是这件事。
第二,三个弟妹都在睡懒觉,卓思衡一个
默默起床,替悉衡掖好被子,一个
去到五年未进的书房,看见桌椅摆放都分毫未动,陈设之上寸灰未有,再看桌旁还放了个小桌,上面也是规规矩矩整整齐齐的文房和装订好的纸册,一定是慧衡寻常读书用功另置的。
这次换了个大宅子,不止舅舅和表妹有地方住,妹妹也能有自己的书房,皇帝开得价码还真是值得自己卖命。
卓思衡无需擦拭布置,落座提笔,便开始书写密折。
所谓密折,并非事有多隐秘不好宣之于
,皇帝之所以要暗中行事,是为了到时候改革学政真出了事,天子更方便甩锅给自己,很多皇帝都
用这招,与臣子的谈话和计划不公开,到了出事闹开来,将事故责任一味推给臣子,一斩了之。圣上清明犹在,祸水东引,绝不沾染,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他和皇帝心照不宣的易。
不过……他也不是晁错。
卓思衡提笔落定,两个时辰便写好密折奏疏,内容是他早已心有从容的东西,词句都无需再加斟酌,再抄录一遍以示郑重,而后便可密封,不经由中书省,亲自到皇帝手中。
当天下午,卓思衡和家吃过午饭,就带着密折进了宫。
天章殿内,皇帝默默看完卓思衡的奏疏,条条对应他昨所言积弊,都有务实方略,其余更添了许多自己始料未及的奏议。
第一条,为让宗室子弟学有所长,即起,有爵之家必须将没有功名和官位的继业之子送至国子监太学,由宗正寺典录在册;
第二条,国子监太学生准仍是七品起,但按照目前太学生比例的三分有一数目,开放社会招生,由国子监出题考试,报名的身份限制与科举一样,其余并无其他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