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明对着面冷冰冰笑道：“你还真是个父母好官，或许你懂些与民谋之的道理，可你不懂官场，不懂为
，即便有功名傍身也不过是个不容于世的自命清高之辈，你凭什么在这里对诸位资历与阅历皆高于你的大呼喝喊叫？我看咱们郡也不用非求一个全优平的殊荣了，以你今
不敬不恭无礼忘尊的言论，我这就给吏部送折子，要他们再给你议一议这考绩的勘评该当如何！”
杨敷怀声高几调扬手朝门
一指，却见门外竟真匆忙跑进个满
大汗的衙役来。
“来得正好！一会儿去到官驿，送信
京去到吏部！”杨敷怀转身撩起官袍下摆，大步朝高座行去，“备纸研磨！”
谁知那衙役却一拜再拜连连颤声道：“大……杨大……吏部的来了！”
第204章
短暂的一怔后，杨敷怀冷笑高声道：“来得好！”
可谁知衙役接下来这句，却让云雾缭绕不知所以：“不止有吏部的大……”
“不止吏部？还有谁？”杨敷怀的笑容僵住了。
“大，吏部、刑部和御史台都来了，乌泱泱好些！”
杨敷怀一惊：“最大的官来了谁？”
“是……”
“杨刺史，别来无恙。”
众目光里的惊骇瞬间聚集向门前声音来的方向，只见门外款步内一，朱服玄冠身姿直槊，俊逸面目翡玉不及，他身后跟着三四名同样朝廷官员打扮之，以及数十名玄甲禁军，内便左右各列，肃杀严正令屏气凝。
郡衙诸仅听声音就分辨出来此是谁，瞬间便已额冷汗尽显，然而许多县官小吏与其素未谋面，只觉此排场极大，自己是绯衣大员也就罢了，身后竟也跟着两个同样朱红色官袍的官吏，但此面貌年纪轻轻，怎会如此威仪赫赫？
别的县官不认识，孔宵明却认得清清楚楚，当穿着官袍的卓思衡目不斜视打他面前走过时，那种来自他内心的震撼与疑惑差点令他叫出声。
脚商？掮客？朝廷命宫？他到底是谁？
卓思衡不等让也不客气，径直坐上最前处郡刺史的位置，居高临下含笑道：“伊津郡当真为本官福地，前次至此一别，回京没多久便得圣上隆恩，连升两级，不知此次差事如果办得好，是否还有同样的福气？”
他话音落下，同行的官吏才站在下手左侧依照规矩扬声报道：“伊津郡各级官吏拜见吏部侍郎集贤馆直学士督办丰州伊津郡考课检校钦差卓思衡。”
像是挨了雷劈的杨敷怀和孔宵明二是最后回过俯身行礼的。
“方才在争执什么？好大的动静。”卓思衡笑着问道。
一时下面无应答。
“无妨，本官今也带来个大动静的消息，不如在座各位一道听听？”卓思衡骤然敛容，肃道，“杨敷怀上前听令领罪。”
杨敷怀似是预料到卓思衡来意不善，虽面有恍惚之色，但仍勉强笑道：“敢问下官何罪？”
卓思衡道：“给杨刺史定罪的不是本官，而是刑部，今刑部楚郎中也在此，让他来说吧。”
刑部郎中令楚荧领命，以目巡下，无需文书脱稿而诵：“丰州伊津郡刺史杨敷怀，欺瞒考检，贿托公行，凭暗途以欺上，仗孤权而瞒下，罔顾国家法度朝廷明令，视帝诏如无物，今刑部议定初罪，待押解回京，移
大理寺定案。”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杨敷怀面若金纸，强撑镇定道：“大你才是因私废公之！你与我素有芥蒂，暗恨我上次招待不周无有上贿，故而暗施戕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无有证据，何故构陷于我？”
卓思衡此刻森冷的笑比方才肃容更加可怖：“你要清楚，本官统辖吏部，主理考课，你的罪过亦是本官监协不利的过失，若说有罪，本官亦然。你的案子由圣上过目由刑部主审，本官如何构陷？既然你心有怨怼，本官也不想当诸位同僚之面蒙不白之冤，那最后这点薄面，可是杨刺史自己不愿留的。”
楚荧见状，朝卓思衡点点，上前一步：“杨刺史，可认得此物。”他自身后展开幅书卷，正是当杨敷怀所书秦韬玉《贫
》一篇。
杨敷怀认道：“在下酷
文墨，闲来书写作此笔墨，有何不可？”
“这篇书作可值五万两白银？”卓思衡笑道。
“我只管书写，价值几何自有金石文玩字画店铺自拟。”杨敷怀冷笑道，“仅仅凭此定价就想予我欲加之罪，大莫要以为天底下没有王法！”
这话严重挑衅了刑部的权威，不等卓思衡开，奉命前来督办的楚荧先一步厉声道：“此物自集雅斋搜来，你的墨作经由朝廷命官流帝京，自集雅斋卖得五万两银票，可否属实？”
“我将此墨赠与同僚，并未收得一文半两，卖作多少价格于我何
？”杨敷怀冷笑道。
楚荧是今年新晋得刑部的郎中令，年纪轻轻有此势位自是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