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再顾忌官阶，提起旧
取试颇有无话不谈之意，更是
换表字相称。
“元峻兄，你能自礼部去到吏部任职，当真得力。”孔宵明好道，“不知你最初列
吏部时便在卓大
手下做事吗？”
提到卓大三个字，沈崇崖立即如芒在背，明明离得好远，却还忍不住去确认卓思衡几步无法过来才开
道：“我是在吏部整肃后才来任职，彼时卓大仍在国子监……但他威名却已使得吏部振聋发聩。”
其实何止是振聋发聩，沈崇崖想，简直是让当时吏部的哭爹喊娘。
孔宵明一时语塞，他只在外任微末处为官，哪知中枢变动，可再去看卓思衡，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个狡诈危险之竟也能为师表，不知他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何许模样？但至少卓大一心为民却是真的……那他所教或许也是圣贤正道？
见孔宵明沉默困顿的样子，沈崇崖低声问道：“怀光贤弟，在郡望上，卓大对你……可有责备？”
“我也不知算不算责备……”孔宵明苦笑，“他倒是说过几句……颇为嫌弃的话语，后来便未曾单独召见，直至今携我来此地，路上却不发一言。”
“遭了！”沈崇崖抚掌道，“他这，说话也就罢了，不说话只笑才是最可怕的！”
这句话孔宵明倒是很有共鸣，那在茶舍，卓思衡由始至终温润含笑，可所言话语却似霜刀冰刃，字字句句寒凉刺心。
二达成一致，相视一眼，皆惴惴不安起来，忽觉得似有寒流途径脊背，一个激灵，二再抬
看去，却见不知何时远处的卓大正朝他们所在芦棚看过来。
两瞬时噤若寒蝉，矗立僵直，只看卓思衡同他告辞后，背手走近。
“看你们聊得开心，不会是在讲上峰的坏话吧？”卓思衡掀起一片垂落的葫芦藤蔓，踏垂荫当中。
孔宵明哪有沈崇崖反应快，他还在发愣，沈崇崖就已连连摆手道：“大别开玩笑，我们哪敢……我们在说公事呢！”
“公事？是被我欺压被迫串通构陷杨敷怀的公事么？”卓思衡说这话时表
都不变一变，“也对，该聊聊这件事，事怎么样了？”这话是冲着沈崇崖说的。
沈崇崖自帝京来此也是带来好些公文，他赶忙解下，递给卓思衡道：“大，刑部给杨敷怀定了贿公枉法与藐圣欺君的罪，圣上已朱批秋后问斩，只是圣上生了大气，令刑部和大理寺一道严查京中是否还有与杨敷怀多有往来，要一并株连，眼下帝京心惶惶，好些只在集雅斋买过一两幅赏玩字画的都抢先告罪，生怕连累己身。不过……”
让沈崇崖欲言又止，想必是他察觉了一丝不知该不该说的异动，卓思衡看了眼眨着大眼睛有些纯质不知道两究竟在说什么的孔宵明，心道也是无妨，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听的？枉法的事都做了，反正无非是牵扯到了哪个权势之家高位之臣，其实但凡细想，杨敷怀在丰州如此靠近中京府的地方为非作歹多年安然无恙，想来背后是有靠山的，这也不算什么禁忌之事。
“说吧。”他轻描淡写道。
沈崇崖得了令，棚下也不过他们三，周遭往来一目了然，并无靠近打扰，倒不必多小心禀告，可他还是不自觉屏住呼吸，低声说道：“刑部搜出的集雅斋账簿上……还有越王殿下的签押。”
第20章
越王？
事极少见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卓思衡听罢也极为震惊，当即制止道：“好了，我知道了。”
这确实就是官场上“少儿不宜”的话题了，看着两个颇显“稚
”的晚辈都迷茫不安看向自己，卓思衡心中忧愁不已。
想来牵扯到越王上，此案又一阵风波席卷，怕是最后皇帝为遮掩皇室丑闻只得不了了之，最终也就止于杨敷怀了。可越王一个皇子结外臣，所为何事却是众所心知肚明的。
眼看朝局随着皇帝身体的不济与皇子们的成长逐渐进到晦暗不明却分外紧张的境地，卓思衡再看眼前的二位瞪大眼睛望着自己的仁兄，顿时倍觉心力瘁。他们俩卷大案当做历练倒是无妨，原本自己也存了这个打算，可如今案子无限扩大化牵扯皇家成员，对他们来说还是火候不够恐有危虞。
毕竟本次二位的表现综合起来是四个字：还是欠骂。
可看着不明所以睁大眼睛眨啊眨的孔宵明，和风尘仆仆满汗渍官袍都因跑马而
了领子袖的沈崇崖，卓思衡又有些心软。他下意识抬手去给沈崇崖抚正袍领，谁知看他手臂作扬起朝自己伸来之态，沈崇崖吓得竟朝后跳两步出去。
这一动作给近前的孔宵明也吓了一跳。
“你
什么？”卓思衡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给我回来！”
沈崇崖也知自己反应过度，尴尬恐惧，一小步一小步挪了回来。
“怎么？我打过你不成？”卓思衡气道。
沈崇崖赶紧摇。
卓思衡看他和孔宵明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