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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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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送凳子的工

只是埋做题的归卷,并没有看到。

等林矜开说“这边有好凳子了,换下来吧”的时候,归卷也只以为是老师从邻居家借来的,向林矜道谢。

九周很快过去了,凳子事件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曲。

再后来,是在语文老师大为惊叹的语气中传阅的考试卷子,一篇叫做《鄂温克词典》的作文拿了满分,仿照的是《哈扎尔辞典》的体例,以辞典释义的方式讲述了鄂温克族的史诗故事。

语文老师激动、感充沛地全文朗诵了一遍,又发下去让大家传阅学习,说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就看过《哈扎尔辞典》,并能以此为例,写出如此文章,不简单,不简单呐!”

林矜翻过卷子,看到糊名处用小楷规整的写着:归卷。原来,那个隔壁班的鄂温克族孩,叫做归卷。

转眼又是一年夏天,暑假被缩短,七月的天气闷且热,饶是白色的夏季短袖校服透的要命,学生们还是换上了。

男生们还好,只是苦了生,要么只能穿浅色的内衣,要么还得在里面穿一件白色小吊带,怎么样都更热一点。

林矜依稀记得,那是个大课间,他去找隔壁找胡浩渺,隔壁班上没什么,稀稀拉拉的,大概都趁着校园文化节去场放松了。

胡浩渺和他们班另一个男生林哲灏正站在讲台上丢,左右也不急,林矜就靠在门边看,一开始还算正常,朝着后排他们的好兄弟在丢,只是后面慢慢就变了味。

他们开始瞄准第一排安静做题的乖乖

第一枚,磕到了课桌边缘。

第二枚,越到了乖乖的后排。

第三枚,划出了完美的抛物线,落进了乖乖的衣襟,白色半袖校服解开了最上面一颗扣子的衣襟,并且…没有听到落地的声音,这说明,…卡在了…沟里。

本来丢进生衣服里的时候还不见二有什么反应,在等了片刻,并未听到落地的声音后,二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道歉:“啊,归卷对不起啊,对不起。”

乖乖装死,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装作没有那颗卡在沟的,装作没有听到他们的道歉,没抬,没停笔,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只是靠在门边的林矜看到,她的耳朵红了,笔拿得,似乎也不怎么稳。

半分钟后,乖乖起身,拿起水杯装作要去打水,绕过讲台,没看那二,匆匆出了门,也没注意到撞了靠在门边的林某,林矜看清了她的样貌。

记忆中那些如浮光掠影般的模糊身影逐渐重迭,他这才发现,军训时教官赞不绝“严守军令”的标兵,悄悄把好凳子换给同学后默不做声的补习班同桌,写出满分作文《鄂温克词典》的优秀同学,原来,是同一个

都是,这个叫做归卷的,鄂温克族生。

他打着“学习优秀同学的作文以提升自我”的旗号向语文老师借来了归卷的习作本,看到了更多的故事。

她写林间的鹿,林间的雪,林间的桦树,那篇被传阅的满分作文原来是一篇更长的文章的摘选,在完整版里她介绍了更多的鄂温克语,达布图、阿达尔、额格、乌格温、奥什克托,以及,萨温。

原来,她原本的,鄂温克的名字,叫“萨温”。

后来,他周末晚上去他们班打牌,看到小姑娘一副被打搅了学习的不开心,抱着书册坐到了第一排,又戴起帽子,帽子上有两个猫耳朵,很可,他想。

走的时候又见到她生气的小模样,也很可

高三后,父亲动用关系,将他调进了英班,那是衡水plus的存在,比起先前的压抑氛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等那点小愫发酵,就已毕业。

后面的生,也按着家里安排的步调,匆匆走过。

只是偶尔,会在他和她共同的同学和朋友的社网络上看到她的近况,好像长高了,眉眼也长开了,褪去了稚

他没想过会再见,因为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出久别重逢的问候。

他不确定,自己这个过客,孩儿还记得几分。是如哒哒的马蹄,踏上了心;还是如夜半的昙花,转瞬即逝。他拿不准。

禾时资本再见的时候,他想起了许多。

想起了独自站在桃花树下背书的身影,“出车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是这么一句,不在高考大纲范围内的诗。

彼时,他拍着篮球走过,他不知道,她有多大的胸襟,他看到她挥斥方遒的手随着诵诗的语调如指挥响乐般起伏,仿若即将出征的将军。

想起了她躺在场的坪上看星星,和伙伴说着故乡的星子。

想起了雨夜,路过宿舍楼前,树下的她哭着对电话里一遍一遍喊着“阿敏阿敏”,在喊他的父亲,习作本里是这么写的:阿敏,杜拉尔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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