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打算和你谈存在主义，我只想说些事实，关于芙拉达，关于我，还有麦雅。」
「有
想通了。」欧文双手一摊，靠上椅背，「好，那我们一起来谈谈。省得我猜你的心，今天就把话说开，谈谈你说的『事实』。」
「碧娜！」麦雅颤抖地开
，满脸求
。碧娜扫了她一个冷眼，从齿间迸出的尖锐字眼一个字、一个字重重地且冷漠地打在麦雅脸上。
「可怜哪，谁会注意不起眼的烂泥
，而不去注意上面的花呢？」
麦雅承受不了太多注视，她又低下
，欧文瞥见麦雅紧抓着衣角的手微微发抖。
「说重点，我不要再听似是而非的话。」
「你想从谁开始说起？万迷老师？我们都生于同个安乐窝，那是什么？子宫？生出王子也生出贱胚……。」
欧文收起笑容，面色凝重。他突然觉得碧娜并不如他想像中简单。什么都无所谓，皮
上的微笑和厌倦也像展演给自己看，她从来不在乎任何的回应，宛若镜子中没有灵魂的倒映，找不到快乐和忧伤。
「但这个安乐窝复杂多了，我们有三个，挤在一个小得噁心的世界里。我恨所有狭小密闭的空间。话说回来，先来谈谈你钟
的芙拉达吧！芙拉达，快乐的芙拉达……快乐的
包！」
彷彿有抽动欧文的经，那句不带感的讥讽戳到了欧文。
「谈你自己，我不太想从你嘴里听到有关芙拉达的任何事。」
「她没告诉过你她风光的史吗？」碧娜又大含了一匙果酱。不管有意无意，欧文厌恶碧娜夸张咀嚼的方式，那看来既轻视又挑衅。他倾身伸手盖住果酱罐，再次回话时不只是表达，而是警告。
「如果你没打算讲你自己的事就闭上嘴。」
「一个得到最多的到处贱卖她的，真可悲！打从她开始认识男就这样了，她是包但男就她放
无脑。」
「匡啷」一声，玻璃罐应声碎满地，酱
撒出一道鲜红痕跡。碧娜手维持在舀果酱的动作，一动也不动看着勃然大怒的欧文。然后她舔舔嘴唇，嘴角还沾了一些馀渍。
「可惜了果酱，芙拉达不喜欢
费。」碧娜慢悠悠地转回目光，迎上欧文没有丝毫平
仁慈、温和的双眼，「却挥霍她的……你不喜欢听这些吗？但她是可的芙拉达的一部份，摇尾乞怜、要死要活地要，不屑正餐，偏只要菜渣烂，这点倒和麦雅有三分像……」
欧文感到心里砰砰作响，无法抑制的怒火淹到喉，呼吸和绪即将失控。
「妈妈总称芙拉达小鹿，倒是真的。她的小公主最后真像个畜生到处给上──」
椅子猛地翻倒，欧文倏地站起身，同时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即将上演的
力场面。
「她是真心的！」说的是麦雅。她依然低着，声音微微颤抖却无比坚定。
麦雅苍白而害怕的脸缩在两肩里，频频
呼吸彷彿试图给自己更多力量说出接下来的话。
「芙拉达不像你说的那样……低贱，她是碰到不好的，但心是真的……每一次分手她都哭得好伤心……好几次了，她是真心的，碧娜，你明知道有段时间她受了……好多苦！你不能这么说她。」
一段哽咽、发抖却坚定的话瞬间驱散欧文满腔的怒火。他顿失力气，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缩得好小、扛不起半点注目的
孩，抽喘着气也要替芙拉达说话。
他需要双手撑着桌子，彷彿病才是他，而麦雅的话语再次倾注了他。连碧娜也终于闭上嘴，对麦雅的胆量投以难以置信的眼光，然后随即沉下脸来，像在审慎考虑什么事。
这堂课以麦雅连连为自己带来不愉快道歉收场。她站起身匆匆离开，而欧文没有半刻犹豫便追随在后。
他追到客厅外的玄关，冷风立刻蛮横地撕扯他外露的肌肤，却无法浇熄他心里的火热。他抓住麦雅，然而却在麦雅惊惧地转身看着他时，他却哑无言。最后欧文只能放手，温柔又恳切地说声：「以后不要再随便道歉。」然后呆愣地看麦雅茫然失措地点点，目送她上楼。
欧文待在原地直到心平復，才回到那间许久没回去、麦雅帮他布置得满是绿意的房间。
窗台上的盆栽依然油绿绿的一片，容光焕发地舒展身姿。欧文感到惊，这些植物没照顾还活得那么健壮。然后他又瞄到书桌上那张诗，这是他收下麦雅的圣诞礼物时所写下的诗。笔触依然温柔如初，却时隔多的冷清寂寞。
霎时歉疚感又油然而生，欧文折起写着短诗的纸，心里叨叨唸着也该回送给麦雅什么。他没来得及去好好审视到底这
愧疚感从何而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打断了他，令他不得不停下所有纷
的思绪，急急忙忙地出门。
***
当欧文看见芙拉达笑吟吟地站在冰淇淋店迎接他时，他的心十分复杂。芙拉达笑得好灿烂，客厅里那种含蓄的喜悦此刻自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