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分”不过如此。
无非从未想过会碰壁。
无非从未想过,她比旁少了
七八糟的念
,单纯是因为不大在意他。
心闷堵的感觉渐渐变得熟悉。
直至该起身去上早朝的时辰,依旧未能纾解。
该做的事仍要做。
赵崇如常上朝、同大臣们商议事, 除去脸色略有两分憔悴, 看不出任何异样, 倒引得左相关心两句他身体。
“陛下,今乃花朝节。”
同皇帝商议完几项春耕事宜的大臣们离去后,夏江躬身对赵崇说道。
每逢二月二十五花朝节,宫中妃嫔会一起在御花园里祭拜花。
身为皇帝的赵崇也理当在御花园中露脸。
夏江禀报过便耐心等赵崇发话。
作为大太监,他心知自昨天夜里开始,陛下心便不大好,只盼着去御花园走一走能有所好转。
至于陛下为何心不好……
推断起来,似乎是在淑昭容命送来那身寝衣后的事。
却又没什么道理。
陛下宠淑昭容乃至早起不愿扰她清梦,如何收到淑昭容亲手做的寝衣,反而变得不高兴?
莫不是那寝衣有什么别的问题?
那身寝衣送来以后,他细细检查过,料子选得合适,是春里适合用来做贴身衣物的吴绫。针脚虽然比起御衣局所制衣物粗糙了些,但往
淑昭容送给陛下的香囊也不
致,陛下从未嫌弃过。
不合身?
即便有些不合身,以陛下也当不会介意,更不至于为此而心
不好。
夏江难得犯起糊涂、闹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在皇帝面前却小心翼翼收起揣测。
“备辇。”
记起今是花朝节的赵崇抬手揉一揉眉心,淡淡吩咐。
“是。”
夏江连忙应声,知是要去御花园,心里暗暗松一气,出去了。
阳春三月不将至,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花朝节这一更天朗气清,暖风拂面,御花园亦是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
云莺走在群中,同妃嫔们一面信步闲庭一面赏起花。
春正是赏花的时节,各色花朵绽放枝
,光瞧着这般花团锦簇、生机勃勃便令
心舒畅,引
流连忘返。
昨将那身赵崇开
索要的寝衣送去勤政殿后,她便不再惦记这事。
自己的红自己心里有数,她甚至不必刻意做得粗糙,只要不是费心费力便不可能做出会叫皇帝满意的。
其实费心费力也未必满意。
上辈子她倒是用心为皇帝做过许多寝衣、鞋袜,也绣过许多香囊、编过许多穗子。起初不明白,以为自己亲手做的在赵崇眼里便会有所不同,后来才知,有什么区别呢?换做其他妃嫔做的也都一样,无外乎高兴时拿来穿一穿罢了,而那“偶尔一次”便是她的荣幸。
她在后宫等着皇帝陛下的临幸。
她费心费力所做的一应东西也同她没有区别。
对于皇帝陛下而言,后宫妃嫔太多,愿意为他费尽心力的也太多。
如今少她一个,于他全无影响,他依旧什么都不会缺。
皇帝为何明知她红不好也要她亲手为他做寝衣,云莺实在不清楚,也同许多事
一样无心
想。不过好歹
差了,做得好与不好不会改变她亲手缝制这件事,而左右皇帝陛下不会缺这身寝衣穿。
是以,哪怕寝衣送去勤政殿后没有任何回话,云莺也未多在意。
凭她的手艺,皇帝陛下定不会再想对她提这种要求了。
御花园中不少花木提前被宫用五色彩笺装扮过,远远望去,可谓别样风景,是不同于百花争艳的意趣。
云莺之前编来结彩笺的红绳在今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