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齐默默无言的躲开后,大步离开,抱着沈妙贞上马车,又叫空青立刻去寻西京最好的大夫。
江秀雪也跟他们俩同乘一辆马车,她掏出帕子,给沈妙贞擦拭额上的汗珠。
“怎么忽然晕倒了,是受了风寒吗?我今就不该提这件事,实在不该带她出来玩,还遇上了长乐郡主,本来先是瞧见了你跟那位傅小姐在一起,她就哭了一场,又遭此灾难。”
“你说什么?她看到了我跟傅如诗?”
江秀雪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可不是,我们瞧见你跟那个傅小姐谈笑风生,想要去问你,被她阻止了,她跟我大哭了一场,本就难受着,又遇见长乐郡主那个灾星。”
“她还有郁症呢。”
“郁症?”裴境一次露出呆傻的样子,显然没能明白,她一直都表现得很平和,怎么会得郁症。
江秀雪抚额:“我的好表哥,你到底对这姑娘上不上心,说你不上心吧,你确实对她不错,不吝啬银钱,把养的跟大家小姐似的,可要说上心,你怎么连她的身体
况都不清楚,连她心里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裴境无言以对。
“我今儿把请来的时候,看她脸色不好吃不下饭,正巧我夫君有个妾怀孕了,正寻了大夫给把脉,我还寻思着,她是不是也有了身孕,若是真的有了,也好提前计划,谁知大夫一瞧,乃是郁气盈心,这本就是心病,得需心药医,大夫也只是开了些理气的药罢了。”
裴境垂下,凝视着她的脸,沈妙贞发着高烧,眉
凝皱,病中痛苦的模样,叫他一阵阵的心痛。
“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过的这么不开心,以至于都生了心病。”裴境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她似的。
“我对她不好吗?”
裴境像是在问江秀雪,也像是在问自己。
江秀雪想了想,她实在难得看到表哥这样脆弱的模样,一时忘了他的可怕。
“我觉得,端砚这个姑娘跟别的姑娘是不一样的。”
裴境抬起眼皮,望着江秀雪,做出了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是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丫,宠辱不惊,明明出身低,缺银子使,却从来没有对我们这些小姐们的贵重物件露出过羡慕的
,你说那时候,我作为一个表小姐,来舅舅家里,给她一个小丫鬟也送了礼,那可是个金子累丝的宝石戒子呢,她虽然收下了,却也并没有就此上赶着来
结我。”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姑娘,眼皮子不浅,是个能成大事的。”
江秀雪说的的确是,裴境心里也清楚,他送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首饰,也没见她戴出去显摆招摇,从来都是一身素净装扮。
这并不是她故作清高,也许她可能一直觉得,这些都不属于自己。
“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宠远远没有那么
,而这个姑娘如此与众不同,她想要的,也跟别的
不一样呢。”
裴境垂眸望着沈妙贞,将复杂的心绪掩盖起来。
“她的确与众不同。”
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么不一样,他也不会被吸引,看到了这个姑娘各种的好处。
回了家,裴境将她从马车里抱下,空青也带着大夫到了,把了脉开了药,还好只是感染了一点风寒,加上急火攻心才导致晕倒。
“这位姑娘心中郁气很重,等醒了可不能再这么憋着,要多多开导。”
请的这位大夫乃是西京华安堂的圣手,很有名气,空青可是扔下一包银子,直接将拉上马车抢回来的,就怕误了公子的事。
“这郁症若是不重视,有疯了的,也有自戕的,反正会越来越魔怔,公子还是需要多多注意。”
裴境的睫毛抖动了几下,脸上倒没表现出什么,叫空青包了银子再送走大夫。
他坐到沈妙贞的身边,凝视着她沉睡过去的脸,久久的,不能回过来。
外天色已晚,江秀雪早就回了谢家,屋内没有点蜡烛。
裴境像是一座雕像,凝固了一般,就这么坐在黑暗中。
空青送完大夫,来回话,还以为屋里没,正要叫生宣等
进来照顾姑娘,冷不防裴境开
说了话,将他吓了一大跳。
“把蜡烛点上吧。”
空青诶了一声,点燃的蜡烛送琉璃灯中,屋里亮起昏黄的暖光,他这才看到,裴境一直坐在床边。
“公子,您一直都没动吗?要不叫小绿儿来看着姑娘,公子今天在外奔波一天了,也歇歇吧。”
裴境没有看他,沉默着,空青更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好像一开始,我就没有问过她,到底愿不愿意跟着我,做我的。”
“……”
空青整个都不自在了,然而他心疼公子,不愿意看到公子因为一个
,变得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也不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