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哥客气了。”沈澜隔着一丈远道。
两
未再多闲话，只转身离去。
待她回了正房，裴慎正好习武回来。沈澜上前，正欲接过裴慎手中拓木牛角强弓，谁知裴慎微微避开，笑道：“这弓极重，你提不动。”
平时裴慎嫌弃院子小，没有演武场，便极少动弓箭，近
来不知从哪里寻了三石强弓，于后院竹林里习练。
“爷近里怎么
起箭来？”沈澜试探道。领导的任何一点变化都会对下属产生影响。或好或坏，沈澜自然要问。
裴慎将弓挂去墙上，兀自进了净室：“未雨绸缪罢了。”
沈澜脚步一顿，只试探道：“爷，要打仗了吗？”若是打仗，顷刻之间生灵涂炭，疮痍满目。
裴慎见她脸色微微发白，不由得心生怜惜：“安心，我不过随
一说罢了。”
分明是搪塞，沈澜有心再问，却也知道裴慎既然敷衍她，那便是不愿说，再问也没用。
语毕，裴慎道：“我近期需外出一段时间。”
沈澜心喜，面不改色应了一声，恭敬道：“不知要多久？”
裴慎瞥她一眼，见她如往常一般，垂首肃立，绝不多说一个字，半句话，恨不得自己是个不引注目的摆件。
“暂时还未定下。”裴慎思忖，他要巡查都转运盐使司三个分司、两座批验所，还有六十二个盐场、盐课司。盐政改革已开始，这些巡查决不能走马观花，至少要在一地待上三五天。
“少说也要五六个月。”裴慎答道。
五六个月？沈澜强压着笑意，把
地低下去，唯恐自己笑出声。半年都不需伺候领导，有的是时间出府了解
况，做些准备。唯一可惜的是她的学习要停滞了。
“爷，可要我做些什么？”沈澜摆出一副甚是关心的样子。
见她这般懂事，裴慎微微叹息，“沁芳，你说我可要将你带去？”
沈澜心里一紧，拒绝的话恰要脱而出，只是转念一想，裴慎此权欲极重。若带她去办公，别必定以为她是裴慎新纳的妾室而不是丫鬟。届时裴慎难免要被言官参一本
好渔色，甚至不孝不悌。他决不会贪图一时享乐，导致自己仕途有损。
果然，还未等沈澜开，裴慎便笑了笑，拂袖起身，兀自看书去了。
待到第二，晨雾侵晓，天色将白，裴慎只带上侍卫队，出了盐漕察院后快马加鞭，离开了扬州城。
沈澜一个在房中坐了一会儿，见轩窗外晨间薄雾缓缓散去，光渐明渐亮，她心里也仿佛亮堂起来。
四下无，沈澜轻笑出声，毫不犹豫倒睡了个回笼觉。
裴慎一走，院子里的丫鬟各司其职，无事不会来寻她，侍卫们更是跟着裴慎一块儿走光了。沈澜舒舒坦坦睡到上三竿，醒来后又在床榻上赖了一会儿，才径自去寻赵娘子，问问她何时出府。
自在惬意地过了半个月，沈澜终于等到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