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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汤行思举锤嘶吼道：”城门已开！随我冲——”
千余
马中骑兵一百，其余皆是步卒。马匹疾驰之下，闷雷一般的轰隆声，夹杂着士卒弃枚之后的嘶吼、喊叫，直奔金川门后大营。
裴慎驻扎在十里之外，估算一番时间，约摸小半刻钟后率领剩下的五千马疾驰而去。
十里的路，奔马何其之快。裴慎到达金川门时，眼见城门依旧大开，内里传出厮杀之声，便确认不是守军故意请君
瓮，只管拔刀厉声道：“众将士听令，随我冲——”
五千余分为数个百队，一批一批迅速城。
寻到被惊动的守军杀了，骑兵来回疾驰，制造骚
以造成守军营啸，士卒高呼“南京城
、跪地不杀”……
黑夜里，六千对十万，看似不可能，然则十万马非是
锐，加之猝不及防、士气不足、营啸等等原因，光是投降的就有四五万，其中因营啸互相砍杀、踩踏致死的就有数千马，还有乘夜逃散的、战死的……满地都是残肢断臂。
这场战役至天明时分彻底结束。
裴慎立在中军大帐内，面前翘
案上摆放着两颗，一颗是南京总兵彭候的，一颗是监军太监梁俊的。
就在裴慎低确认二样貌时，只见汤行思步大帐，浑身都是血，粘稠的鲜血早就板结、糊在盔甲上，咧开嘴想笑，又觉得不得劲，只好抱怨道：“大，这仗打得好没意思。”
裴慎扔下手中卷刃的长刀，将放进匣子里：“赢了总是好的。”
南京城坚，城中常平仓内还储有大量粮食，这样的城池只能靠内部攻。
“大，那城门到底是谁开的？”汤行思心里跟猫爪挠似的。
“自然是我。”
帐外遥遥传来一道声，带着些谑意。汤行思转身望去，却见外有个青衫士子掀帘而。
汤行思一把攥住手中长枪，警惕道：“你是哪位？”
来笑道：“南京龙江驿驿丞李仲恒。”
汤行思恍然大悟。龙江驿就在南京金川门外十五里。此既做了驿丞，必定与金川门守将有往来，天长地久的，便相熟起来。
想来是得知裴慎率军来攻打，龙江驿众顺理成章地避南京城内，李仲恒劝守将开了城门。那守将必定是今夜
值，怪不得大说今
时机难得。
“好了。”裴慎打断了两的寒暄，开
道：“仲恒，你速速去寻安泰先生，清点俘虏、粮
、财货等等。”
李仲恒闻言，撇了撇嘴，心道裴守恂是越发无趣了，还不如六七年前在龙江驿带着
眷来的那会儿呢。
见他转身离去，裴慎方才问道：“可有将其余等召来？”
汤行思得了功，这会儿浑身舒畅，也不介意分点功劳给同袍，笑道：“已遣了去传讯，叫赵将军、钱将军等自金川门城。这会儿约摸要到了。”
裴慎吩咐：“去传讯给赵副总兵，叫他将俘虏就地关押，再点些兵马，挑仔细些，随我前去宫中拜谒陛下。”
汤行思也不是个傻子，一听挑仔细些，便晓得这是要慢慢挑的意思。
果不其然，赵岩足足挑了半个时辰，才来报与裴慎。
此时已是卯时初，天色蒙蒙亮，裴慎率军打马路过时，见街面上唯有几个小摊贩正在棚子底下支摊。
裴慎心知有些百姓已然知道城的消息，躲在家里，有些却还不知道，便正常出来支摊。
浑身带血的数千兵丁涌上街，几个摊贩被吓得面色发白，两
战战，手忙脚的收拾摊子要逃，有几个甚至狠狠心，连摊子都不要了，转身四散奔逃。
裴慎翻身下马，往个烧饼铺子走了两步。那摊主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磕连连：“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裴慎自袖中取了二两银子，问道：“敢问老家有多少个烧饼？一个几文？”
“都送给军爷！都给军爷！”摊主哪里敢收他的钱，只踉跄着连连往后退。
裴慎摇：“老家，我是魏国公世子裴慎，只杀胡虏倭寇，不杀百姓的。”说罢，放下二两银子：“我看老家这里约摸有几百个烧饼，我都买了，二两可够？”
“够、够了。”那摊主见他盔甲缝隙上染血，面容却俊朗，说话也和气，加之二两银子的诱惑，便壮着胆子伸手将银子拿了。
“这位老家，我大营内尚有几万马还未吃食。还请老家速速带着家中伙计将烧饼送去金川门附近的大营，可好？”
二两银子攥在手里，摊主胆子都大了些，
也没方才那般畏惧了，闻言便点了点。
裴慎才不管这摊主得了钱去不去大营，便是他不去，周围百姓见此，也知道裴家军秋毫无犯，这就够了。
裴慎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
他要想从金川门走到皇城，需要途经鼓楼、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