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知道,爹娘的生意铺的大,平里挣得虽然多,但欠的也多,寻常时候有来有往、欣欣向荣倒还好,
家也不急着催钱,反倒要多等些时
,好多收几分利,如今一朝倒了势,那些
却是无论如何也等不及了。
她只能将所有的铺子都变卖,拿去填欠下的债,自己同云袅无处可去,唯有寺庙肯收留她们。
在周开呈找到她们之前,她们连身上的换洗衣物都是借的尼们的。
云袅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钱还是有的,周家小姐们虽顽劣,但是老爷夫们都是好
。除了先前在钱塘时周大爷给的那二两银子,今早大夫
身边的赵嬷嬷又来送月银,说府上的表姑娘同小姐们规格是一样的,每月都给二两零花,二两脂
钱,就连我这个丫鬟,也是同府上的二等丫鬟一样,每月有一吊钱呢。”
她说着,还去打开柜子给瑜珠看:“钱我都替小姐收在这里了,我的一吊钱,也能给小姐买很多东西了呢。”
瑜珠看看空柜中的几两碎银,又看看云袅无比认真的模样,彻底
涕为笑,将她紧紧抱住,良久无言。
—
瑜珠及笄的时候是九月,她本以为自己会过一个无问津,只有她和云袅在意的及笄礼,但不想,老夫
和陈婳,甚至是温氏何氏都派
送了东西来。
老夫和陈婳的礼在早上用饭的时候就给了,分别是一套锦缎和一套齐全的胭脂水
,温氏和何氏的礼却是分别
给了自家的
儿来送。
周韶珠和周玉璇带来到她的屋子,各往她的桌上放下一只成色纯净的羊脂白玉镯子和一支缠花
致的珍珠流苏发簪。
“瑜珠,恭喜你及笄了,这是我们送来的礼。”周韶珠指着桌上的两样东西道,“喏,我母亲送的是这只镯子,是上好的羊脂白玉镯,二叔母送的是这支簪子,上的珍珠可贵了,这么一大颗呢。”
江瑜珠看了两眼,眼中并没有表现的多欣喜,却也没有多冷淡,恰到好处的欣赏与打量,叫周韶珠抿唇娇俏地笑了。
“瑜珠,你见过珍珠吧?往常海边捡来的都只有这么小一颗,二叔母给你的这几颗,可各个都是珍品,是从东海那边特地叫运来的呢。”
她摸着发簪上的几串珍珠,送到江瑜珠的眼皮子底下,仿佛她生下来至今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要她一下看个够。
周玉璇在边上接茬道:“这算什么,母亲送的珍珠再如何,也不及大伯母送的这一只羊脂玉,瞧瞧这成色,同我十岁生辰时那只有的一拼呢。”
她就知道。
江瑜珠色淡了点。
这两位大小姐降尊纡贵到她的屋里来给她送东西,必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
只听两你一言我一语在她耳边来来往往,全然将她当成了什么好东西都没见过的笑柄,仿佛这一只羊脂玉镯和珍珠发簪,于她而言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该三跪九叩,谢她们的隆恩。
可笑她家中曾经也算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富商,她们居然会觉得,她从没见过好东西。
她不想再听这两继续聒噪下去,端着敷衍的微笑,道:“这么贵重的东西,的确是少见,还请二位妹妹回去先替我郑重谢过向两位伯母。我实在想此时此刻便去两位伯母的屋中道谢,只是午时老夫
说要在慈安堂为我设个小宴,眼瞅着时辰马上就要到了,我只能下午再去谢过两位伯母。”
周韶珠和周玉璇果然都安静了下来,拿着意想不到的眼看着江瑜珠。
她这一番话的意思,不仅是在赶客,还是在拿老夫压她们?
周玉璇率先变了脸,颇觉有趣地笑了一声:“既然祖母要为你设宴,那想来多我和韶珠两双筷子也不算多,我们便也留下来,一齐为你庆祝及笄吧。”
江瑜珠的嘴角连敷衍的笑意都不愿意展现了:“不必劳烦两位妹妹了……”
“哪里算劳烦,大家都是姐妹,祖母早说过的,要拿你当亲姐姐看,你不必与我们客气。”
周玉璇站起来,显然已经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将何氏送的那支发簪捏在手里,以为她簪发之名站到她的身后。
江瑜珠多年心呵护的发丝极其柔软,发量又多,寻常
一看便知,只用简单的一下,发簪就能牢牢地固定在绑好的发髻上。周玉璇却偏不,捏着发簪的手铆足了劲儿,狠狠地往江瑜珠
皮
处戳去。
她疼的叫了一声。
“呀,瑜珠,我不小心戳到你了?”周玉璇捂着嘴角惊讶道,“真是抱歉呢,都怪我,我还没及笄,平里也没怎么自己梳过妆,下手没个轻重,把你给弄疼了。”
说罢,她便扔了那支簪子,去拿边上的玉镯:“算了,我还是来给你戴镯子吧,镯子我总是会戴的,瑜珠你可千万不要动哦……”
江瑜珠又被她二话不说地抓住手,硬捏着五指要将镯子往她手腕里塞。
她被捏的疼了,忍不住反抗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