戋戋顿时眼倦乏,歇斯底里的感消褪了,眼皮沉沉坠下来。
沈舟颐拿绢帕揾她颊边泪痕,吻一吻她才离去。
惕戋笛的碎屑被清扫净,真正变成垃圾,丢到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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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碎笛之事,戋戋与沈舟颐冷战有好几。大圣遗音被送到她房里,她碰也不碰;他每晚来看她,她理也不理。
戋戋本来打算这辈子都不理沈舟颐的,直到姚珠娘再次向她伸出贪婪的手。
“你弟弟病得厉害,烧得都糊涂了,实在没钱看病。你若不想给钱也行,听说婿是有名的医术圣手,我直接领你弟弟到沈家的永仁堂去。”
戋戋漠然告诉姚珠娘,她也没钱。
若姚珠娘敢把她不是贺家的事抖落出去,也随便,大家要死一块死。
姚珠娘听到这等硬话,也不禁畏惧。
“你怎能没钱,拔下个钗子都能卖十几两。”
姚珠娘嘀咕着,又道:“其实……阿甜你要没嫁的话,娘亲本来想撮合你和你表弟的。他在临稽城里教书,为
老实,听说你是贺府的大小姐总想来见见你。”
所谓的表弟,不过是一个想蹭贺家高枝的穷亲戚。
戋戋死灰似的,“好啊,叫他来,有本事就把我娶走。”
姚珠娘嗔道:“胡说,娘亲知道你都成婚了,不可能再有其他男。”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要钱这一话上。硬
不成,姚珠娘只得打起亲
牌,“娘亲其实刚卖掉你就后悔了,这些年一直想你,要不
嘛收养个义
?就是想你想得两眼泪汪汪,才把那义
当成你疼的。你倒好,才跟你要一点点从手指缝儿漏出来的小钱,你就推三阻四,当真伤
心。”
戋戋面无表地听着姚珠娘唠叨,忽然瞥见不远处街衢上一马车的虚影,瞧着是沈家的马车。
她眉心一刺,从发髻迅速拔下最后两只钗子,扔在地上:“赶紧拿去,离开。”
姚珠娘喜笑颜开,弯腰捡起钗子连连叫好。她并不知道月姬也在贺府为妾,否则就不止勒索戋戋一了。
戋戋缩回半步欲掩好侧门,姚珠娘却喋喋不休说表弟教书如何好,品相貌如何好。戋戋不胜其烦,低吼姚珠娘两句,才把斯
呵走。
此时,沈家的马车已到极近极近的位置。
沈舟颐弯腰下车,正瞥见姚珠娘匆匆离去的背影。
他歪歪,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