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岚再看,才看见花圃不远处的水井那有个身影正朝自己这跑来。
待她看清了来,不由得又惊又喜。
“晴竹!”
叫住自己的不是别,正是当年跟淑岚一起选
御膳房,又一起住了好几年的晴竹。自从淑岚离开了御膳房,去了永和宫,就没什么机会再回御膳房了。
本来万寿功德宴时,她曾把菜单下发给御膳房,并统领御膳房为筵席制膳时,曾回过御膳房。她本来兴冲冲地想找昔的伙伴晴竹和雪雁叙叙旧,却只找到了雪雁。
雪雁告诉淑岚,自她离开御膳房后,晴竹也终于攒够了给内务府公公的银子,如今被分配去嫔妃宫中做侍奉宫了。
淑岚再问被分去了哪个宫中,雪雁却也不知道。
淑岚虽然因为没有见到旧友最后一面心存遗憾,却也为晴竹能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而感到高兴。只是这偌大的紫禁城各宫洒扫宫如此之多,她一时也不知道晴竹去了哪,却不想今天在这儿见面了。
淑岚拉着晴竹的手,心中颇为激动,碍着此处离众嫔妃聚集的绛云轩正厅不远,压低声音问:“你还好吧?”
“好久不见……你如今真的成贵啦。”晴竹一脸激动,但又像触电似的松开了淑岚的手。
淑岚想起佟格格说钮祜禄庶妃宫中规矩不比永和宫,规矩最严整,这样拉拉扯扯地确实不好,赶紧松了手,声音却还难掩激动:“我之前回御膳房,听雪雁说你终于从御膳房调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了。”
晴竹却摇摇,一脸苦笑:“是啊……”
“怎么了?”淑岚觉得晴竹好像有些不对,跟几个月前大大咧咧张扬的样子大相径庭了。
晴竹眼有些飘忽:“唉……一言难尽。”
淑岚又追问了几句,才得知自己走后,各宫皆有宫到了年龄出宫,内务府的公公便挂出几个缺来,明码标价,价高者得。
晴竹见机会难得,便也找上了内务府公公。那公公只问她:有去贵小主宫里差使,要清闲些;也有位份高些的庶妃宫里,就是规矩严一些,下
也劳苦一些。
“当时我只想着,做宫的,难免要辛苦一些,都是辛苦,不如跟位有前途的主子……”晴竹表
苦涩,“那公公便说将我分配去一位主子那当差,保管地位又高,家世又好。”
淑岚点了点,这公公倒也没说错,地位又高,家世又好的嫔妃,钮祜禄庶妃自然是担当得起的。而如今宫中又风传她此番得子,又可能被立为新后,能来她的宫中,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只是,这样的位置,恐怕紧俏,需要打点的银子断不会少。
淑岚想及此处,便问了出。晴竹四下看看,凑在淑岚耳边说了个数字。
淑岚眼睛顿时睁大:“这么多!”
在御膳房时她俩朝夕相对,晴竹攒了多少钱也从不瞒着她。这个数字,几乎是把晴竹的全部积蓄都掏空了。
“内务府的公公说,若是在主子面前得脸了,后多少银子都能攒下来,我便一咬牙,选了钮祜禄庶妃宫中的差事……”晴竹继续说着。
“然后呢?”淑岚追问,她见晴竹在花圃里忙活,身上的衣服也是普通宫的衣服,心中疑惑。“莫不是那公公嘴上说着去主子面前服侍,实际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在宫中几年,也知道这些积年的老太监们猾,为了敛财可是说瞎话不眨眼的。
“不……”晴竹摇摇,“一开始我确实被送到内庭伺候的,负责给庶妃端茶倒水的活计。只是庶妃说喜欢清净,便只让我们这些新来的宫
去外厅洒扫,只有兰舸和文筝这样的大宫
才能进她的内室。我们这些小宫
平
连主子的面都见不着,更别说得什么赏赐了……”
淑岚还是不解:“但若说是在外庭洒扫,你刚才在井边做什么呢?”
晴竹叹了气:“钮祜禄庶妃宫中的规矩最是严苛,管事嬷嬷嫌弃我御膳房出身,做洒扫之事做得潦
,就……就只让我做些浆洗衣服,侍弄花圃的粗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细不可闻。
淑岚也忍不住叹了气。
都知道嫔妃身边的贴身大宫
是个肥差,但想要成为心腹,哪有那么简单。大宫
们严防死守着下面的粗使宫
往上爬,嬷嬷们也对初来乍到的宫
们颐指气使。若是像晴竹一样被赶了几次,做些最不起眼的粗活的宫
,恐怕以后连见自家主子的面的机会都少有,更别提沾主子的光,得些赏赐了。
“要不,我去跟佟格格说说,让她把你调去别处?”淑岚看着晴竹比御膳房时瘦了整整一圈,不由得心疼起来。
若是直接问钮祜禄庶妃要,恐怕会有挑衅之嫌,但若托内务府管
的公公之手,把一个不起眼的粗使宫
替换去花房、东三所一类的地方,倒也不是难事。
“不行。”晴竹摇了摇,“我若是走了,那给内务府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