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来,并未发现子绣鞋的足迹。
此时姚蓁身后有一排足迹,被衣摆拖曳地有些模糊。但这道痕迹仅是从宋濯院中单行延伸过来,即使姚蓁是踩着自己的足迹去而又返,那也只能证明她天亮后自宋濯院中走出,并不能证明她是天亮后才去寻得宋濯。
秦颂的心房中,一时百味杂陈,目光复杂,幽幽地看了姚蓁一眼。
——她竟与宋濯同处一室,一夜未归!
孤男寡,共处一室,若是说什么也未曾发生,即使那
是清冷端方的宋濯,秦颂也是万般不信的。
他的视线,落在姚蓁的唇瓣、下颌之上,反复流连,甚至欲窥视氅衣领之下,以此来分辨她与宋濯,究竟做到了何等地步。
姚蓁没察觉到他的异样。
心上在眼前,更是将目光频频落在她身上,盯着她看,姚蓁已然不知作何反应,鸦羽般的纤长眼睫不停地颤。
她垂着眼睫,目光悄悄落在秦颂身上,红唇翕张,几次欲说些什么,话到唇边,忽然不知应说些什么。
公主虽然子冷,平
里甚是寡言,但她仅仅是
子使然,不
说话,并不是不擅于
谈。她从没如现在这一刻一般,欲语还休。
秦颂打量她一阵,忽然阔步上前,站在她身侧,微微倾身,轻声道:“殿下。”
姚蓁抿抿唇:“嗯?”
秦颂居高临下,盯着她的脸庞,缓声道:“臣那里尚且有一些话本,改拿给殿下。”
姚蓁眼眸亮了亮,仰看他,轻轻颔首:“好!”
兜帽顺势滑落,下颌与一截雪白脖颈皮肤露出,秦颂打眼看过,发现并未有什么痕迹,略松了一气。
清丽的郎,漂亮的眼眸中潋滟着水色,眼眸亮时,像水中映照出许多颗星子,乌黑的眼眸仿佛一块蕴藏着细碎珍宝的墨玉,与平
有些不同,眼中含着一点儿笑意,直勾勾地望着他。
两距离极近,不过半步。
秦颂心中一颤,见她鬓发微,肌肤白腻,竟
不自禁探出手,欲将她散开的鬓发挽至耳后。
他的指尖,才触碰到姚蓁那缕柔顺的鬓发,冷不丁身后猝然冒出一声没什么绪的提醒,言语中没有半分焦急:
“——当心。”
秦颂一时未及反应,说这话的是谁,他说的当心又是指什么。
姚蓁微怔,辨认出来,那没甚么绪的声调,属于宋濯。
——下一瞬,她被扯开几步,踉跄着磕
胸膛。
而秦颂猝不及防,被顶树枝上堆积的雪,浇了满
满身。
第章 积雪
天骤寒,雪花堆积许久,渐渐冻出硬实的形状,从那样高的枝,整个儿跌落下来,砸到
身上,着实有些痛。
秦颂被当砸到,当即趔趄一下,捂着脑袋,面目微微狰狞,余光瞥见姚蓁,又强忍着不呼痛。
宛如碎冰的雪块四下迸溅,姚蓁手腕上的力道一松,面前冷冽的气息淡去。
那后退一步,避开纷飞的雪粒子。
方才混之中,姚蓁踩到过长的衣摆,足下不稳,额角磕到他坚/-挺的胸膛,有些痛意。
她抬手抚着额角,整了整衣摆,抬眼看向他,不知他是何时靠近的,眼中一片讶然:“宋公子,怎么回来的这样快?”
宋濯瞥她一眼,淡声道:“大雪封路,无法出去。”
姚蓁了然颔首。
转瞧见秦颂一手揉着
顶,另一手飞快地拨动身上的碎雪,眉尖微蹙,关切道:“秦公子,没事罢?”
秦颂束发的玉冠被砸歪,发髻散歪斜,衣襟也被渐渐融化的雪水浸湿,晕开
浅不一的颜色,可谓形容狼狈。
他紧皱着眉,听见姚蓁的关切之声,眉松了一些,声音放缓:“多谢殿下关切,咏山无事。”
姚蓁垂首,自袖中翻找一阵,摸寻到一张丝帕。
她捏在掌心,看着鬓发湿的秦颂,踯躅着,不知递给他帕子的举动是否妥当。
化开的雪水,自秦颂的鬓发滴落。
姚蓁抿抿唇,正欲上前,将手中丝帕递给他,她背后的宋濯,忽然慢悠悠地开:“咏山兄。”
姚蓁足下一顿,回眸看。
宋濯从袖中掏出一张帕子,缓缓步向秦颂,姚蓁侧身让步,他外袍一角,掠过她的裙裾。
他将帕子递给帕子,目光下落到他的鬓角,淡声道:“擦一擦罢。”
秦颂怔了怔,目露感激,双手接过,轻声道谢。
他原本有些埋怨,宋濯为何不提醒、为何不将他拉开。
如今惊觉,宋濯并非未提醒,只是他反应太慢;再则,若是被砸到的是容华公主,事态可就不是这般容易揭过了。
宋濯抽回手,淡声道:“不必。”
他转身看向姚蓁,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