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虚空,无意识地去吻她眉眼,像是在安抚一般。
姚蓁已将那一声没由来的哭腔压制下去,略一思索,大致猜出他许是在宋夫那边碰了壁,试探着问:“是……宋夫
那边不大好?”
宋濯闻言,睫羽轻轻眨动两下,眼活泛一些,像冬里冰封的湖面,风拂过时树木的倒影。
他抿抿唇,轻声道:“我不知道,蓁蓁。”
“她不愿见我,如同不愿见宋韫一般。”
他的声音,轻的像是晨间姚蓁望见的薄雾,淡然如风。
姚蓁眉尖微蹙,从他的话语中,隐约窥到几分宋氏的秘辛来,一时不知该怎样应答;然而她回忆一阵,蓦地忆起秦颂曾同她说过的宋氏示外光鲜表面下的腐朽,隐约记得他说过宋韫对宋濯母亲的设计与强取豪夺。原本以为是秦颂谎话连篇,如今想来或许并非空来风,是有几分实
在,一时心中大为震撼。
宋濯的失态仅仅只有一瞬间。
他拥着姚蓁,薄唇微抿,回忆搜集出的当年的一些碎讯息,拼凑出一些陈年往事来——世上并无不透风的墙,任何事只要存在过,就难免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来。而当那些痕迹被他逐渐探
的水落石出,幼时他始终不解的一些事,在得知宋韫与母亲的龃龉后,渐渐明晰。
宋濯一直都知晓母亲极度抵触宋韫,几度寻死;自小待他的态度亦有些疏离。他虽在感知自己的绪方面有所障碍,但这并不影响他天生聪慧,从细微中窥探出母亲对他的不喜。
如今他既得知缘由,思及他与姚蓁,未免有几分忌惮,转而欲用温柔和缓的攻势来攻略姚蓁。
颇有成效。
母亲避而不见的态度,他司空见惯,去时便已料到可能的结果,因而心中常常漠然。然而此次不知为何迫切的想见到姚蓁,而她恰好在。
只是看见她,他心中那些被漠然所掩盖隐忍的绪骤然掀起滔天的
涛,仿佛死水通渠,而他将再难离开她,只想离她再近一些、将她拥抱地再紧一些。
宋濯觉得,自己好似是病了,病症他一清二楚,然而他束手无策,亦知药石无医。
忆及此,宋濯浓长的睫羽垂落,在他眼下投出一道浓郁稠黑的翳,遮住晦暗明灭的眼底。
好一阵,眼中翻涌的浓郁绪才缓缓平息,手指不再抖动。他直起腰身,垂眸看向眼波漾
的姚蓁,想了想,缓声安抚道:“别怕。”
姚蓁仰看他,轻轻摇摇
。
她并不怎么怕,虽然对宋濯有所担忧,除却一丝浅薄的忧心他之外,其余不过是担心他发疯而对她做出一些什么。如今感觉到手中的长指不再发颤,她便不再握着他的手。才将手略略松开,宋濯却蓦地反手将她的手收拢掌心。
这个力道并不痛,但也绝非她能挣脱开。
宋濯目光清湛地望着她,温柔而不容置喙道:“随我回府。”
*
此后一连数,姚蓁皆被限制在清濂居中。
宋濯似乎通了,并未再用锁链锁她,但亦未能同意放她自由。姚蓁不知他用了何等说辞对外宣扬,才能将身为公主的她名正言顺地留在宋府,总归她不能离开宋府,仅能清濂居中随意行动。
不能得知外面是何等状况,姚蓁颇为焦心,好在有猫儿相伴,且算作有所慰藉。
宋濯近好似有所转变,不再那般令
生怖。他既发了话,姚蓁已看出他的纵容。因而她在清濂居中随意行走,无
敢拦。
抱着惹恼宋濯的心思,继而能让宋濯难以忍耐、放她短暂的外出自由,姚蓁常常出在他极度
护的书房之中,蓄意指使猫儿将他的摆的规整的东西弄
。
甚至有一,还在一处匣子中翻出当年她误送给宋濯的那枚骰子,不免有些怅然,一时唏嘘。
然而往事如沧海难为水,终究是难回溯。
如若姚蓁早先知晓他是个这般偏执的疯子,便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亦不愿再靠近他半分的。
君子度量,宋濯近做的十分到位。
任凭姚蓁如何蓄意,他始终平静如汪洋之水,至多不过在她蓄意的有些过分时,或拉她怀,或将她抵在书柜上,喉结翻滚,同她若即若离,一边边地低语,用撩拨
的语气问,
——“可以与你吻吗?”
——“可以同你行房吗?”
——“蓁蓁,我要忍不住了。”
届时,姚蓁便会涨红脸,面红耳赤地说“不行。”
他便果真不逾矩,不能同她吻,便细细啄吻她的唇角肌肤。
不能与她共枕,便勒令她看着,看着他是怎样的|动,是怎样的
难自持。
经此一番,姚蓁往往面红耳赤,有所收敛。
国事渐渐归于正轨,事务繁忙起来。偶尔宋濯与她耳鬓厮磨一阵,奏折便堆叠如山。宋濯忙于政务,并不是时时皆同她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