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没少,才松了气。
她走出食肆, 见街道两旁各个店铺的掌柜伙计也都走了出来, 显然是被红尘酒馆遭贼一事给惊到了。
何春桃左右一问, 得知各家都没少什么东西,看来,昨晚遭贼的, 就只有红尘酒馆了。
这贼倒是古怪, 不偷银钱不偷珠宝, 竟只偷了几坛子酒?
对面,李红杏还在叉着腰骂:“是哪个下贱泼才, 竟敢偷到老娘上?生儿子没腚眼的狗杂种, 偷什么不好,跑来偷老娘的酒,也不怕喝死你这个短命鬼!狗娘养的畜生, 千万别让老娘知道你是哪个王八犊子, 不然老娘非得骂到你祖宗十八代都不得安宁……”
何春桃听得啧啧两声, 瞅瞅李红杏这骂的本事, 看来上次她跟她对骂时着实收敛了不少,不然她还未必是她的对手。
不过,李红杏再怎么骂,那偷酒的贼也不可能真的站出来承认自己偷了酒。
大家看了会儿热闹便各回各家忙去了,李红杏骂够了便也回屋去了。
何春桃本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没想到,中午她正在厨房做菜呢,外面竟又吵嚷起来。
她出来一看,却见李红杏正指着疯的鼻子大骂:“我说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偷老娘的酒,原来是你这个疯
!先前不是还嫌老娘做的下酒菜不好吃么,怎么又厚着脸皮来偷老娘酿的酒?哦,我差点忘了,你就根本没有脸皮这个东西!整天没皮没脸的装疯卖傻骗吃骗喝,现在还偷到老娘
上了……”
何春桃见她一认定是疯
偷的酒,连忙打断她:“李红杏,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偷的酒?”
“证据?你自己过来闻一闻,她这一身的酒气,不是偷了老娘的酒是什么?”李红杏没好气道。
何春桃走近一闻,果然闻到疯身上有
子
儿红的酒气,烧伤的左半边脸看着有些狰狞,右半边脸则满是酡红,
看着也晕晕乎乎的,显然是醉了酒还没完全清醒。
何春桃不知道这疯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多大年纪,只知道她比她早几个月来的镇上,镇上的
都管她叫疯
,也只有叫她疯
时她才会有所反应,她似乎是失去了记忆,把‘疯
’当成了自己的名字,整个
看着痴痴傻傻的。
三个月前,她看她可怜,给了她一些饭菜,之后每天中午和晚上,一到饭点,她便会来食肆附近蹲着,等她给她饭菜吃。
其实说她痴傻,她还知道蹲远一些,免得影响她做生意。还通常都蹲在食肆对面酒馆旁边,为着这事,李红杏没少骂她,她却坚持不肯挪地方。
何春桃曾经想过要收留她,给她洗个澡换身净衣裳,疯
却死活不肯,也不肯踏进食肆一步,每晚都坚持回镇子西南角早已荒废的
漏戏院里去住。
说是戏院,其实就是两间屋子,外加一个
败的露天大戏台,戏台旁边还种着一颗大槐树。夏天时镇上的
会去大槐树下乘乘凉,但天气渐冷,便没有
愿意去那边了。
疯坚持要住在
漏
冷的戏院,她只好由了她去,雇
把戏院的屋顶补了补,又给她送去了两床大棉被,省得她冻病了。
疯这样连自理能力都没有的痴傻之
,怎么可能会去偷酒?平
里她多给她一些饭菜她都不敢接,又怎么会去偷东西?
何春桃于是直接问疯:“李红杏说你偷了她的酒,你告诉我,她丢的那几坛子酒,是你偷的吗?”
疯本就被李红杏骂得缩在墙角,这会儿更是瑟缩着不敢说话。
何春桃正要再问,李红杏却嗤笑一声道:“像你这么问,哪个偷酒的能承认?”
“那你来问!”何春桃气结道。
李红杏想了想,问疯:“你昨晚是不是喝了我酿的
儿红?”
疯呆呆地点了点
。
李红杏当即得意地看向何春桃,说:“你也看到了,她刚才点了,这下你还怎么解释?”
“即便她昨晚喝了儿红,也不一定就是她偷的酒,兴许是有
恰好送了她半坛子酒呢!”何春桃辩解道。
这镇上也不止她一个好心,除她之外,偶尔也会有别
给疯
送吃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