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歪回引枕上，叹了一
气：“算了，既然阿策不喜，就依他的意思吧，免得他回
又要发脾气，这混蛋小子，就不让我省心。”
红泥小炉里的炭火烧得很旺，平底的锅釜里芝麻油烧热了，撒了桂皮、姜丝、
梅子、茱萸、扶留藤等各色香料，炸得酥酥的，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切得薄薄的鹿
裹住虾糜和蛋清做的馅料，在油里沉浮了几个滚，很快变成了金黄色。
雪白的鹿筋被反复捶打，揉成酥酪般柔软的团子，加上山珍货，用紫砂瓦罐慢火煨着，浓郁的酱汁“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散发出令
垂涎的香气。
长青蹲在厨房门，一边吃着鹿卷饼，一边看着阿檀给秦玄策开小灶做晚膳，便是只闻着那味道也觉得享受。
吃得饱了，话也多了起来。
“三爷被打得好惨，听大夫说，两三个月都下不了床，啧啧，我们二爷就是狠，你看看，
后三爷肯定再不敢来我们观山庭使唤做事了。”
阿檀在做菜的手稍微顿了一下，轻轻地“哦”了一声。
长青继续：“冯舍家的五公子被二爷一脚踢得，断了脊椎骨，瘫了，就这样，冯舍下午还亲自过来向二爷请罪，不过二爷没见他，叫管家给打发出去了，说来这小子也是大胆，我们秦府是什么家，他也不掂量掂量，胆敢擅闯内宅，还被二爷撞见了，这不是自己寻死吗？“
阿檀把埋得低低的，幸好炉火旺盛，她的脸涨得红扑扑的，旁也不觉得异样。
长青的嘴
碎得很，虽然阿檀没和他说话，他一个自得其乐地也能说个没完：“还有，听说卢家的表姑娘开罪了二爷，被老夫禁足在自己院子里了，大家伙都在猜，还是和三爷的那场全鹿宴脱不开系，你说说看，三爷运气怎么就这么背。”
“嗯嗯。”阿檀点了点。
表姑娘如何，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阿檀心不在焉地听着，心思却转到秦玄策身上去了。她不是那种轻狂的，自然不会觉得秦玄策做那些个事
是为了她，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替她出气了，所以，虽然他坏心眼地欺负她，但是论理，她也该感激他的，是不是？
阿檀是个明白道理的，她想了想，从旁边的筐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决定额外给秦玄策做点美味滋补的食料，表达一下她的谢意。
“嚯，这么大。”长青瞥了一眼，惊叹道，“可真是好家伙。”
第7章
自从观山庭单独开了小厨房，秦玄策大多时候都留在自己院中用膳，无他，只因为阿檀的手艺实在很合他的味。
今天晚膳的时候，秦玄策吃到了鹿黄金卷、春笋煨鹿筋、香椿清拌鹿皮花丝等菜色，或酥脆、或醇浓、或清爽，那一鹿被她做出了各色滋味，皆是美极。
这其中有一样食，是切成薄薄的圆片，咬着筋道有嚼，质又鲜
，沉浸着酒香，秦玄策吃不出来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道菜的味道格外浓郁，他十分受用。
可是直到这一餐饭吃完了，也没有看到阿檀的身影。
想来也是，在厨房做事的丫鬟通常是不到主子房中的，何况，她今天被气哭了，更是要躲得远远的。
秦玄策不知为何，心中不满起来，他看了一眼在站在旁边服侍的长青。
可惜长青没有理解主子的眼色，茫然地道：“二爷没吃饱吗？可是要厨房再上点菜？”
秦玄策面无表，继续看着长青。
长青被看得心里发毛，犹豫地道：“还是今晚的菜色不合二爷的胃？”
这个话提醒了秦玄策，他沉吟了一下，矜持地道：“菜色甚佳，去，把厨子叫来，我要打赏。”
主子这么发话了，长青马上叫了阿檀过来。
阿檀进来，站得远远的，声音小小的：“见过二爷。”
她的垂得很低，秦玄策看不清她的脸色，只能看见她
致小巧的下，顺着下往下，是一小截雪白丨
的脖子。
咳，不能继续往下了。
秦玄策马上把目光收了回来，用沉稳镇定的声音道：“你的手艺愈发长进了，赏你十两银子，后更要用心做事。”
十两银子，差不多了，她再大的气
，也该消了吧，杀伐果断的大将军难得出现了一种名为“心虚”的绪，他不想去追究这种绪的由来，在自己无意识的状态下，又看了看阿檀的脸色。
果然，阿檀抬起了，露出一点害羞的笑容，她的表总是那么柔软，无论欢喜或者生气，都是娇娇怯怯的，仿佛挠在的心尖上。
“是，谢二爷。”
阿檀的声音很好听，很少有能像她这样，把这个“谢”字说得如此婉转妩媚，至少秦玄策听了觉得特别
耳。
或许是为了多听听她的声音，秦玄策随找了个话题：“那道是什么菜，甚合吾意，明可再做。”
但阿檀看了一眼，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