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但前些子,阿檀躲着不出来,长青又把这活计接了回来,这会儿也没什么异样,沏了秦玄策常喝的西山白露上来。
秦玄策却不接,只是用锐利的目光扫了长青一眼。
长青觉得自己最近特别能出汗,他又擦了一下:“二爷今天不喝茶吗?”
秦玄策下微抬,语气矜持:“我要雀舌芽,叫丫鬟给我上这个。”
他后面那半句说得特别重、特别慢。
长青不愧是二爷身边第一号得用的,脑筋转得特别快,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是、是,我马上叫丫鬟给二爷上雀舌芽。”
他火急火燎地跑出去了。
隔了片刻工夫,阿檀端着茶水上来了。
她眼角微红,缀着一滴泪珠,眉尖轻颦,似笼罩烟愁,看过去好不可怜,仿佛被谁欺负了似的。
秦玄策生平最恨子扭捏作态,就如眼前这个模样,若是寻常,他大抵是要叫
给打出去的,但此刻……此刻他揉了揉额
,只觉得脑壳有点疼。
阿檀给秦玄策斟了一杯茶,双手奉上,小心翼翼地觑看着他的脸色,用娇娇软软的声音道:“二爷,这清沏的雀舌芽稍淡了些,府里有今年新上的顾渚紫笋,味浓、香醇,适宜煎茶,若是加上小酥芝麻和松子,更是绝配,我给您现煎一瓯,可好?”
这又和往一样殷勤了。
秦玄策压了压嘴角,淡淡地道:“不必。”
阿檀满心忧伤,试图最后挽救一下,弱弱地道:“那,二爷您这一天多有辛苦,我给您捏捏肩膀,可好?”
她殷切地望着秦玄策,她自己并不觉得,其实那妩媚而缠绵的眼波,几乎能把溺死。
秦玄策似乎犹豫了一下,还是冷静地摇:“算了,不必。”
不得了。阿檀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她抽着鼻子、咬着嘴唇、眼睛红红的,看那可怜的姿态,似乎想抱着桌子腿大哭一场:“我已经十分用心了,二爷到底对我哪里不满,这也不行、那也不要,我就这么不中用吗?”
什么叫无理取闹,这就是活生生的无理取闹。
秦玄策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他努力忍住了,面无表
地道:“你,把手伸出来。”
阿檀不明所以,一边抽抽搭搭的,一边把右手伸了出去。
“那边。”
又换了左手。左手食指上还包着绷带,有些不太好看呢。
秦玄策冷“哼”了一声,伸出他的手指,在阿檀左手食指上点了点。
阿檀很难相信大将军那么宽大粗旷的手也能做出这么轻的举动,宛如蜻蜓碰触了一下。
阿檀停住了哭泣,嘴张成一个小小的圆,用红通通、泪汪汪的眼睛望着秦玄策,半晌,嗫嚅着道:“莫非……莫非二爷是体恤我的手指受了伤,才不叫我做事的?”
这话说出,连她自己都觉得害臊,怎么会呢,她何德何能,能叫主子费这样心思。
秦玄策板起脸:“你是我的婢,身体发肤皆是我的家产,虽然不值钱,也容不得你混
损坏,太医分明嘱咐过,这几
不可沾水,你没长耳朵吗?”
阿檀讪讪的,勾了勾那手指给秦玄策看:“喏,好好的呢,我有那么娇气吗?”
“有。”秦玄策严肃地训斥道,“你闭嘴,一个做丫鬟的,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顶撞。”
阿檀觉得脸上发热,眼眶也发热,泪汪汪地又想哭,但被秦玄策利剑一般的目光瞪了一下,硬生生地把眼泪给憋回去了。
她地往前凑了一点,用力地握住两只
拳,含着泪,却在脸上堆出笑来,那笑容甜美而谄媚,几乎要滴出蜜来:“我给二爷捶捶腿吧,这活计,不需要用手指
。”
秦玄策没有回答,他下颌微抬,高傲,走到罗汉榻上坐下,将腿抬起,放到榻上伸直了,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就是肯首了。
阿檀蹭了过去,跪坐在榻前,挽起了轻罗袖子。
秦玄策体格健壮,穿得并不多,此时撩起了长袍的下摆,薄薄的裤子下面是一双大长腿,笔直而匀称的腿形十分显眼。
阿檀有些害羞起来,偷偷地看了秦玄策一眼。
秦玄策生得十分出色,他的面容是一种凌厉而刚硬的英俊,就这样直直地面对着那张脸,更是有一肃杀之气迫面而来,会令
想起高耸
云的山峰、以及山峰上苍劲的青松。
但此刻,他闭着眼睛,好像在假寐,灯光下,他的睫毛漆黑浓密,浅青色的影子映在眼帘下面,又意外地有一种柔和的错觉。
阿檀有些心虚,赶紧把目光收了回来,“吭哧吭哧”地开始给他捶腿。
秦玄策的腿部的肌结实而劲道,极富韧
,拳
压下去几乎会立即反弹回来,阿檀捶着捶着,不自觉地手往上移,大腿比小腿
多,捶起来更舒服,手感实在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