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见左右都散去了,壮着胆子,挨挨蹭蹭地蹭到阿檀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苏、苏、苏娘子。”
那是一个少年郎,看过去不过十四五岁,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和他那一身士兵的戎装显得格格不。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阿檀的姓氏,试探着叫了一声,又觉得害臊,紧张地有些手足无措。
阿檀微微笑了笑:“对不住,这边馒分完了,你到别处吃去,或者明儿早点过来。”
少年士兵被阿檀的笑容晃了眼,腿脚都有些软,他结结地道:“我、我姓刘,在家中排行第二,旁
叫我刘二郎,我家住在城西安民巷,家里有两间铺子,我爹娘说了,将来一间给我大哥、一间给我,我、我可以养家……”
阿檀听得一雾水,十分担忧地看着他:“你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你是不是刚刚被打到脑子了,我要帮你把大夫叫过来吗?”
周围的已经支起耳朵听了半天了,此刻哄堂大笑起来:“是了,刘二郎,你肯定是刚刚被突厥
把脑子打坏了,在姑娘面前胡言
语起来。”
刘二郎看了看四周,红着脸道:“你们胡说,我刚刚伍的,明天才上城楼杀敌,现在还是好好的。”
他又转过脸,埋得低低的,连看都不敢看阿檀一眼,声音却特别大:“苏娘子,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能不能、能不能上你家提亲?”
“啊?”阿檀呆滞住了,嘴张成一个小小的圆。
周围的乐不可支,笑得打跌,有
认得刘二郎的,叫道:“二郎,你几岁了?毛长齐了吗?居然想要娶媳
了,不得了,胆子太大了,小心你娘又要拿着
毛掸子来打你了。”
“我十四……不,快十五了!”刘二郎气愤愤地道,“我已经是大了,都能保家卫国了,为什么不能找媳
!我明天就要上阵杀敌了,今晚上不说,明天若是回不来,就没机会说了。”
此言一出,周围倏然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沉默了。
刘二郎抬起,少年的眼中带着光芒,说得特别认真:“我一看见苏娘子就觉得心生欢喜,如果我明天回不来,就当我没说过,如果我活着回来……”
一双大手凭地伸过来,直接把刘二郎像小一样提了起来。
秦玄策的声音冰冷冷的:“回来以后你打算如何?”
他浑身溅着血,带着战场上热腾腾的杀气,恶狠狠地瞪着刘二郎,那宛如利剑一般的气势,让看了腿都要发抖。
刘二郎一个半大的少年哪里经得起这样吓唬,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秦玄策提着这少年抖了抖,厉声喝道:“这是谁带的兵?给我滚过来!”
一个百夫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大、大、大将军,这是小的属下,这孩子刚来,还没学会规则,求大将军宽恕则个。”
秦玄策将刘二郎扔到百夫长的脚下,沉着脸:“伍者皆兵士,军纪如山,岂是儿戏,临战之际调戏民
,乃是重罪,尔等不知吗?”
刘二郎脸色发白,爬了起来,跪倒在地,满面羞愧之色,不敢说话,将脸伏在地上。
百夫长不敢分辨,连连磕。
秦玄策一脚过去,将刘二郎踢了个仰倒,他怒斥道:“给我记下这个,明天回来,我亲自动手打你大板子。好了,快滚!”
大将军说滚,百夫长赶紧拖着刘二郎,麻溜儿地滚了。
周围看热闹的早在秦玄策过来的时候就做了鸟兽散,这会儿旁边空
的,谁也不敢靠近。
阿檀地看了半天,又在抱怨了:“二爷您太凶了,每次过来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您留着点劲儿上去杀敌不好吗,何苦成天和
家生气?”
还不是因为她总是沾惹到那些轻狂男子,没一天能安生。
秦玄策不悦,屈起手指,在阿檀的额上弹了一下:“不反省思过,还敢说主子的不是,大胆丫鬟。”
这可真讨厌,阿檀摸了摸额
,嘀嘀咕咕了两下,还是没胆和他计较。
她转身从后面拿了三个大白馒出来献殷勤:“我单独藏起来给您的,这两块另外加了甜芝麻馅,二爷快吃。”
时时刻刻不忘他吃甜
的,真是个尽忠尽职的好丫鬟。
秦玄策走到木棚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接过馒就啃。
和在家时端正矜贵的模样不同,他在战场上吃饭的时候很急很快,一下去能咬掉半个馒
,好像饿得厉害。
阿檀心疼了,端了一碗水过来:“二爷您吃慢点,喝水。”
秦玄策两只手都抓着馒,自然地把
伸了过去,就着阿檀的手喝水。
他的发凌
,有几缕垂下来,蹭在阿檀的手上,痒痒的。阿檀忍着不敢动,小心地捧着碗,那姿势,仿佛像是她在喂他喝水,她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秦玄策很快吃完了馒、喝光了水,用手抹了抹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