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风吹过禁庭的夜空,冰冷沁心,月如弓,星如箭,云魄如泼墨,宫阁层叠,灯火阑珊,清秋寂寥。
他曾经背着她一起走过这段路,恍然如同昨。而昨
不可追。
走到宫道尽的时候,云都公主在那里等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秦玄策面无表地走过去。
云都公主撩起裙子,跑着小碎步追上去:“大将军,请留步。”
秦玄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云都公主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跟在秦玄策的身后,道:“大将军,我知道那无良婢子私逃了,我可以去求父皇,就当你在千秋宴上不曾顶撞过父皇,你不必远征突厥,用身家命去搏那封圣旨,我才是正经公主,我可以嫁给你,父皇的颜面、你的颜面,都可以得以保全。”
“公主乃闺阁子,不可在
前妄言婚嫁,还请谨慎。”秦玄策目不斜视,漠然地道。
“我知道我不知羞。”云都公主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大声道,“在你眼里,我有千万般不好,但是,我对你却是一片真心,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忍,你何至于如此狠心?”
秦玄策终于停了一下,微微回首,淡淡地道:“公主见恕。”
见恕,仅此而已,这已经是他的垂怜了。
他说完,径直掉而去,越走越快。
云都公主含着眼泪,追了两步,却再也追不上,她一着急,自己绊了一脚,跌倒在地,她心中大恨,伏在那里,忍不住失声痛哭。
“秦玄策,我恨你!我恨你!”
秋来了又去,雪落了又歇,转眼间,一年到了复又起始。
五月,夏至已至,小满未满。
这一夜的雨下得特别大,哗啦哗啦的,差点要把瓦片敲,树上的叶子都被打得东倒西歪的。张悯半夜三更被一个小和尚偷偷叫了出来,赶到莲溪寺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
佛堂里灯火通明,尼姑们都在念经,另外还有一个老和尚,看见他来,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如见救星。
张悯急得跺脚:“你们叫我作甚?叫我没用啊,我也不是科的大夫,
生产之事,我不懂啊,真的不懂。”
话虽如此,他还是连夜冒着雨赶过来了,到了这边,匆匆过去,在产房外面探了一探。
断断续续的□□声,在下着雨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
莲溪寺的主持惠明师太一生拜佛,心肠慈悲又柔软,阿檀在这里住了半年多,这孩子乖巧又能,懂事得叫
心疼,她怜悯这孩子的遭遇,对这孩子格外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