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
不!
阿檀一声惊叫,从梦里惊醒过来。
一睁眼,看见了顶刺绣折枝梨花的床幔,还有一截垂下来的流苏绦子。
原来是梦啊。
幸好只是梦,阿檀长长地吁出一气。
藕荷色的流苏绦子微微地颤动了一下,一片浓郁的影从上方笼罩过来。
阿檀僵硬住了,慢慢地、慢慢地将转过去。
秦玄策站在床,一动不动,用一种可怕的眼死死地盯着她。
阿檀和他分别很久了,开始的时候,她时常会想起他,后来就是偶尔,再后来,连偶尔也不会了,她以为,自己大约已经忘记他了。
但现在,他突然出现在面前,猝不及防,气势汹汹,硬生生地把往昔的记忆猛地刨了出来。
他比三年前似乎黑了一点点、也瘦了一点点,但更加凌厉、野,他的
廓鲜明、眉目刚硬,英俊到近乎锐利,流露出一种侵略
的意味,那张脸就这样呈现在阿檀的面前,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阿檀又是一声惊叫,下意识地拉起被子,把自己连脑袋一起蒙住,做了个缩乌
。
在做梦吧?一定还是在做梦!不去看他就好,过会儿梦就醒了。
可是有偏偏不让她如愿。
秦玄策一把抓住被子,“刷”地一下扯开,愤怒地摔到地下:“你躲!你躲什么躲!你还敢躲!”
阿檀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不是梦,是真的。
她慌地爬了起来,连滚带爬地爬到床尾,离秦玄策最远的位置,缩在角落里,捂着脸,瑟瑟发抖,她觉得捂着脸看不到他似乎就能安心一点,但又实在忐忑,偷偷地从手指缝中露出一条线,惶恐地张望。
“你怕我吗?我很可怕吗?”秦玄策恶狠狠地问她。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赤红的血丝,看过去十分骇,好像随时会揪住她
打一顿似的。
阿檀疯狂点。
秦玄策气到极处,反而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急促地吸着气,试图按捺住自己的冲动,但其实这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他握紧了拳
,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阿檀恨不得刨个,把自己埋进去,她抖得更厉害了,眼中浮出了盈盈的泪光。
海棠经雨,弱不禁风,是如此地可怜,又是如此地……可恨!
分别的这么多个夜夜,秦玄策从来没有一天停止过想她,她为什么要走?她在哪里?她有没有想他?她过得好不好?想了很多,想到发疯,而到了最后,他只有一个念想,她是否平安?
及至此时见了面,好,很好,他的阿檀非常好,还多了一个小小阿檀来。
秦玄策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快要裂开,他喘着粗气,咬着牙,挤出声音来:“念念……是你的儿?”
阿檀已经退无可退,差点要把自己镶到墙上去了,低若蚊声地回道:“是。”
秦玄策双目尽赤,凶狠如鬼刹,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想要杀的冲动,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你的
儿?你……和别的男
生的
儿?”
阿檀连点都不敢了,哆嗦着,又想要晕过去。
怒火如同滔天巨席卷而来,几乎把秦玄策拍死在当场,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拔剑,就如同,当他听到纪广平说,他的阿檀是旁
家的媳
时,他差点当场把纪广平劈死。
这叫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