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崔明堂直白的言语惊住了，她慢慢地红了脸。
“大表兄不必如此，我担不起的，我有什么好呢，大表兄与我之前不过见过寥寥几次面，除了皮相，一无所知，我这个
，
子怯弱、心眼小、
矫
、琴棋书画一窍不通，除了做饭，什么也不会，和大表兄说不到一块儿去，只怕
子长久了，你要后悔起来。”
“我不会后悔。”崔明堂的声音始终不疾不徐，但他说得异常清晰，“当年在长安城外，我把你送走，那时候才是后悔，我经常会想起那时候，如果把你留下来就好，阿檀，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不后悔吗？”
“咚咚”数声，这回是隔壁那砸了墙，力道惊，整个房间都抖了起来，墙上的
皮簌簌地往下掉，引得下面的掌柜和伙计一阵惊呼。
阿檀今天忍了又忍，再好的气，终于也忍耐不住了。
她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端起了桌案上的茶釜，那里面满满的一釜水，她端着有些吃力，便对崔明堂道：“大表兄，替我拿着这个，过来，我要办点事。”
崔明堂依言，起身，替她把茶釜端了起来：“阿檀何事？”
阿檀出去，走到隔间，如今她大了几岁，稳重多了，不再趴门缝了，很有礼节地敲了敲门。
“刷”的一下，房门立即打开了，秦玄策站在门
，身形高大，气势压，一脸冷峻之色：“你要找我？”
虽然他的语气硬邦邦的，但眼睛明亮，好似发着光一般。
大将军太高了，他的影子笼罩下来，可以把阿檀整个兜住，这么多年了，阿檀还是觉得很有压迫感。
她踮起脚，抬起
来，对他道：“二爷，您把低下来一点，我够不着。”
或许是习惯了，她还是如往那般唤他“二爷”，声音轻轻软软的，带着怯生生的意味。
这是他的阿檀呢，叫他低做什么？不知道。但秦玄策不假思索，在她面前把低了下去。
“还是太高了，再低点儿。”
“作甚？啰嗦。”这么说着，他又把腰弯了下去，为她俯身。
差不多了。
阿檀从崔明堂手里把茶釜接过来，使劲举起来，满满一釜水，“哗啦”一下，从秦玄策当倒了下去。
泼了他满满身。
第7章
这一下, 不但崔明堂呆住了、后走出来的周行之呆滞住了、连秦玄策自己也呆滞住了。
这世间，无敢对大将军如此无礼。
秦玄策慢慢的、僵硬地抬起来，脸上挂着水，发湿淋淋的, 夏天的衣裳被水浸透了, 贴在他身上，勾勒出他强悍的肌理, 他用最凶狠的目光瞪着阿檀, 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你
什么？”
“二爷问我什么，我却要问二爷是什么？”阿檀扔了茶釜, 因为太过生气, 还有些发抖, 带着一点颤动的尾音，“你分明说过, 就此别过，两不亏欠，为何说话不作数，为何要来为难我, 莫非我欠你的还未偿还清楚吗？”
崔明堂担心秦玄策发难，急急上前，挡在阿檀身前：“我家表妹子骄纵，一时无状，大将军英雄男儿，想来不会和小
子计较，还请海涵一二。”
曾几何时, 他的阿檀……已经是别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