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朝自高处跌落,是因为她肖想了不该想的东西,并且她也有肖想的底气和资本,她的命运并非必然,至少老实本分的柳皇后一生就过得顺风顺水,没什么波折。
定了定,她唇角微微扬起了笑容来:“外公的意思,孙儿明白,会仔细走好脚下的路。”
闻太师定定望着她。
少的眼眸清澈而眸光坚定。
一个恍惚间,他依稀又看到了自己的儿。
太像了……
无论是从容貌格还是少年稳重的心思,这外孙
儿与他红颜薄命的
儿都如出一辙。
旧事袭上心,莫名哀恸的
绪涌动,老
眼底突如其来漫上一片水光。
沈阅看得愣住,只无措的低低叫了声:“外公……”
“去吧!”在泪水涌出来之前,闻太师连忙抬了抬手。
他仓促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沈阅的心里很慌。
她的外祖父虽然是个文臣,可是这么多年游走于朝堂之上,他展现出来的一直都是坚不可摧的文傲骨。
在沈阅的眼里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行事游刃有余,谈笑风生间就能解决掉一切疑难的长者……
这样的,至死都应该是舒朗豁达的啊!
心里莫名的酸涩,她也意识到外公这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软弱狼狈的一面,于是赶紧便转身走了。
立在廊下的岑伯目送她跑走,又转来看立在窗内的闻太师,惶恐道:“老太爷……”
“清欢……”本来是想克制绪的,老
微微仰起
,闭上眼,两行浑浊的老泪映着一片夕阳的残影滚过苍老的脸颊,他无力低语,“这孩子还是像她母亲,尤其是这个
子……”
孩子是血脉的传承与延续,难道不该是越像越叫感到欣慰的么?
岑伯却明显懂得他的意思,面色悲悯的宽慰:“咱们小姐的福报落也该落在小小姐身上了,这孩子会有福气的。”
闻太师默了许久没吭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呢喃出声……
“是。”他说,“这孩子一定会是个有福气的。”
一字一句碾过舌尖,那语气……
与其说是坚决,不如说是决绝!
沈阅回了月影轩,心也久久未能平静。
她不晓得外公的绪为何突然激动到失控,但是很显然,他对她透露后宫贺太后一事的隐
却显露出一个讯号——
他老家的的确确是想让她嫁进宫去的。
目的不可能是为了攀龙附凤,但同样的,他也是不会想到现在看似温柔宽和的太子秦绪将来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外公想叫她宫的这种意图……
倒更像是一种执念?
一种,叫她百思不解的执念!
柳皇后的寿辰在三月初五,离着婚事明确定下来还有一段时间,考虑到闻太师的绪,沈阅暂时也就没再提这事儿,但心里已经隐隐有了应对的打算。
转眼就到了二月十六,宫里给太子秦绪举办了盛大的及冠礼。
这件事跟沈阅自然没有关系。
她这回京已经有几了,陆陆续续收了几封帖子,正坐在家里翻看。
冬禧见她明显绪不高,就劝道:“小姐您最近心
又不好,不想出门就先推了吧,也省得还要应付旁
。”
“那怎么行?”沈阅认真筛选着帖子:“必要的际应酬和
往来总还是需要维持的,纵使我可以一时倦怠就偷懒耍滑……瑜姐儿也该出去多见见
,巩固一些
脉的。趁着在我出阁之前,能多带她几回也是好的。”
她最后能为闻家做的,也只剩这么一点事了。
沈阅不想给旁做谈资甚至笑话看,所以挑帖子就只挑了几个以往相熟并且玩的来的姑娘下的,然后但凡出门便带着家里的六姑娘闻成瑜。
就是小姐妹们之间聚一聚,期间也没出什么茬子。
转眼到了月底,天气渐和暖。
这,沈阅又拿了宁嘉长公主府的帖子出门。
长公主府的郡王爷是太子伴读,也算闻太师的学生,是以两家的姑娘私下也有来往。
宁嘉长公主的子十分温和,教养出的一双亲生儿
也都知书达礼,不是傲狭之
,文鸢郡主与沈阅同岁,又
相投,所以私下关系一直都不错。
沈阅在老家守孝这几年,也偶尔与她会有书信往来,逢年过节也会由闻家捎带着互赠礼物。
文鸢郡主定了三月底的婚期,这趟下帖,便是叫了几个关系好的闺中小姐妹一起聚聚。
地点是长公主府在城外的一处庄园,就着一处天然温泉建的。
依山傍水,种了几乎整座山的桃花。
这时节,漫山遍野一片,恍若
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