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绪心中正是怒火冲天的时候,如若他朝不保夕,拉着闻家陪葬就再轻易不过。
看沈阅这一身血,更是不言而喻,秦绪一定是对她使出某种手段威了。
是他没有负起为夫婿的责任,甚至连累她承受这些的,愧疚与心疼的
绪几乎将男
的整个理智淹没了。
他攥着子的指尖。
明明很用力,沈阅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任由他攥着。
“我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心甘愿,我不怪你,你也大可不必自责,可是我现在不想给机会让你选了。”最后,她一根根掰开男
的手指,反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的手落在自己腹部的位置。
男的视线定格在她脸上,有些没反应过来,就看她唇角扯出一个苦涩至极的笑容,红唇微启,再次抛出了诛心之言:“我怀孕了。”
秦照如遭雷击。
有那么一瞬间本能的反应,他几乎下意识就受了惊吓般想要将手缩回去。
男浑身僵硬,一时之间完全的不知所措。
他目光注视沈阅许久,视线才一点一点下移,落在她平坦如初的腹部。
他的手明明什么也感受不到……
沈阅的声音依旧充满了克制的冷静,她说:“你知道这一直以来我的心愿,所以我不想死。太子答应我了,只要能替他了却后顾之忧,他就会对我们母子和闻家都既往不咎。”
秦照觉得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可是却不可能笑出来。
他一直自诩能力出众,只手可遮天的,今时今却无能到要
着自己的妻子去相信一个对她揣满了恶意,曾经无
欺辱践踏之
?
他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责怪沈阅,甚至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只这一刻整个都被铺天盖地而来的无力感包围。
最后,终究还是没忍住,一字一字涩哑无比的轻问出声:“你相信他?就不怕他出尔反尔?”
他这个为夫君的,做得得有多失败,才会叫她在时候都不能想着依靠他了?
男的
,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想试一试。”沈阅道,说着,也是苍凉至极的一声惨淡的笑,“如若真的不行,那就当是我们一家三去了地下团聚吧。”
她放开秦照的手,却依旧还是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秦照的手掌突然失去了支撑和落点,仿佛一瞬间就坠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他对孩子没什么执念,但是沈阅念叨的次数太多,所以偶尔之间他也不是未曾想过,若是能得一个延续他们二血脉的孩子,应该也是一件至幸福的事。
只是造化弄,现在沈阅心心念念的这个孩子,却得要拿他自己的
命来换。
这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会比他更清楚,沈阅是有多大的执念,在等这个孩子的。
做为父亲,他该保护他们母子的,如今却成了多余之。
即使他从不觉得秦绪会是个守诺之,可劝她放弃闻家
的话,秦照本就说不出
,更遑论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沈阅心心念念的孩子的分量……
他其实是可以强行留她在自己身边的,贺太后的立场已然动摇,即使没有合适的契机与理由,只要他先斩后奏对皇帝父子下了手,为了稳定天下局面,贺太后最后也只得是认了,出面来帮着他善后稳定大局。
可是诚如沈阅所言,闻家的现在在秦绪手里,这种时候,他不会给任何
机会解救他们脱困,基本上只要他这边一有异动,他就会对闻家
下手,拉他们垫背。
沈阅不想背负着对闻氏一族的歉疚度过余生,他亦是不忍看她余生都活在痛苦煎熬当中。
“本王若是死在京城,以太子的为,未尝不会反咬一
栽你一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再将他们父子一力撇
净了。”这个决心,其实也并不难下,沈阅只以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站到他的面前来,他就只会自责到对她言听计从。只是想到她落到秦绪那样的
手里,也未必就能如愿,依旧心中惶惶:“若他要的仅是本王
命,也不必脏了你的手,我……”
“这不是会即刻发作的毒药。”沈阅打断他的话。
她看向外面伏在地上,一直也没敢再抬的小宫
,唇角牵起嘲讽的笑:“他之所以派了
来,就是为了监视,要亲眼看着你将这鸩酒饮下。之后你便走吧,连夜走,走得离着京城越远越好。”
说完,她就飞快往旁边走开两步,背转了身去。
所谓生死别离,原就是一件催心肝儿之事。
站在殿外的商秋三全都紧张不已,攥着拳
,几次想要开
劝诫,却又
知以秦照的脾气,但凡是他被沈阅说动,那便就谁都劝不住了。
秦照沉默了片刻,然后一步步走到沈阅身后。
“阿阅。”他张开怀抱,最后一次自背后拥她怀,一如过往的无数次一样,下
抵在她发顶亲昵的蹭了蹭。他的声音也是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