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姮没有犹豫,当即应声,去屋内取银子。
等候的光景,娘朝崔远看了眼,说道:“你娘子真是个大好
。”
崔远兀的脸红,下意识往屋内扫过去,却没辩驳,只低声道:“姑娘出门在外需得把钱财看好了,尤其带着伤病,更得留。”
邵明姮出来,娘接过银子,感激道:“你既不方便告诉我名字,
后我想要报答便也没有法子,我叫刘灵,
谢小娘子了!”
她住在邵明姮隔壁,进门时果然如那小厮所说,房中有血腥气。
邵明姮只瞥了眼,望见地上换过血的衣袍,似是男衣裳。
进屋前,崔远叫住她。
“你夜里若是饿,便吃些果子饱腹。”他递过去绢布裹着的东西,“是我娘亲自做的樱桃煎,虽不是当季樱桃,但味道还算可以,你尝尝。”
邵明姮道谢,崔远微微笑着,又道:“再有两月樱桃熟了,你若喜欢,我叫我娘再做。”
“崔郎君,其实我不吃樱桃。”邵明姮福礼,从内关上门。
崔远站在门外,方才的欢喜霎时浇了盆凉水,冷的透彻。
她怎么会不喜欢樱桃,那年她和邵怀安一起踏青出游,崔远恰好碰到,便佯装与邵怀安结伴,一道儿去了东郊樱桃园,那儿有一片沼泽地,他们骑着马绕过去,还见许多鸟雀停在沼泽地上,啄食偷来的樱桃。
他记得邵明姮穿了身绯色薄罗裙,挽着鹅黄泥金帔子,素手往上擎着,露出一截雪腻柔软的小臂,摘的樱桃递给身旁站着的邵怀安,裙摆迎风飞舞,她回眸轻笑,纤细如玉的手指捏着樱桃,塞到邵怀安嘴里。
那一刻,她美极了。
崔远叹了气,捏着手回到房中。
大雨未停,他们便在驿馆等候晴天。
翌晌午,那
娘叩开邵明姮的门,为难地凑到她耳边,小声道:“能不能借我两件男装?”
邵明姮一愣,她又接着说道:“雨下的这么大,附近没有合适的成衣铺子,而且我屋里那位离不开,他身上都快馊了,再不换下来洗个澡,我进去就得吐。
昨我见你郎君同他身形差不多,便想着过来看看,就借我两套,有换洗的便行。”
邵明姮不知怎么解释同崔远的关系,索忽略,她带刘灵敲开崔远的门,崔远倒不含糊,立时转身去翻衣柜,找出两件青灰色长衫,怕不够,又添上一件宝蓝色窄袖襕衫。
“你跟你郎君都是大好,
后若是有缘重逢,我定要好生谢谢你们两个。”
邵明姮忍不住开:“其实我们不是夫妻。”
崔远很是失落,但亦跟着解释:“刘娘子误会了。”
刘灵愣了下,然后笑起来:“但你们郎才貌很是登对的,总之多谢你们。”
刘灵年初从京里逃走,本带着不少金银首饰,打算在外闯一年再回去,最好熬死顾二表哥,省的非要她嫁过去守寡,原先也是出手阔绰,衣食无忧的,谁知自在了几个月,意外捡了个半死不活的男
,她也没多想,顺道便救了。
不是因为好心,而是走近看到男长了一张还算可以的俊脸,眉目清俊儒雅,像个读书
,横竖当做积德行善,她找了大夫,替他看诊,花去几两银子买药,又特意用参汤吊着续命,可谓尽心尽力。
但她来到魏州驿馆,刚安顿好,随行的银钱包袱便不见了,凭空消失。
她不过出门买了趟药,回来就只剩下床上半死不活的男,还有自己存放衣裳的包袱,总不能是自己长腿跑了吧。
刘灵怀疑是驿馆小吏所为,但知没有门路不好声张,而那男又得用药治疗,她只好当了
上唯一剩下的发簪,能拖一天是一天。
男仍昏迷着,他命大,胸
挨了一箭都没死,差点就穿透心脏,后背和大腿都有刀伤,虽不严重,但看起来挺吓
的。
刘灵艰难地给他褪去外衣,她没伺候过,何况还是个男
,瞧着斯文儒雅,单单剥去上衣便费了好些力气,她跨坐在床上,气喘吁吁地揩了把汗。
复又开始解他裤子,手摸索到腰间,脸跟着发热,嘴里念念叨叨:“我这是为了救你,不是为了占你便宜。”
先前还有银子请大夫帮忙换药,这两屋漏偏逢连夜雨,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长得可真是白净,刘灵忍不住蹙眉盯着那两条腿,又掀开自己的裤腿瞥了眼,比她还白还,豆腐似的。
再往上看,那张脸,还真是俊俏的喜。
刘灵脸上又是一热,忙不迭给他剥掉裤子。
缠裹的纱布还没打开,便闻到发脓的味道,她一层层抽解开,果然大腿外侧开始流脓,她取来刀子,在烛火上反复烧着,随后一咬牙,将那圈腐利落的剜掉。
男微微皱眉,呻/吟了声,刘灵手一软,刀子掉在床上。
没出息。
她拍了把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