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换了一个芯子,就连最亲近的,也不过是以为她失去记忆。现在季静的皮囊里,实际上却是一个来自于异国异世的灵魂。
这时候,季静脑海中闪过的是宫中,她父后的温柔却忧思甚浓的脸庞。季静活了二十二年,一直是以皇太
的身份而活,她这二十二年里,与她接触最多的,恐怕便是她的父后了。从小,她便知道她身上肩负着整个国家的兴衰荣辱,婚姻大事,于她自己而言,不过是一场政治的
换,她对于这样一个
,又怎么可能会有任何幻想呢?
如果硬是要说,那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希望他在宫里,也能过得快乐吧。
她的父后,在宫之中得到的快乐非常短暂,从季静有记忆以来,便从未见过他真正开怀畅笑过。她永远记得,父后去世的那个冬天,皇城连下半个月的大雪,外
白雪皑皑,父后的寝宫却用炭火烧得格外暖和,那时候的父后已经卧床一个多月,季静从来没有见他那样瘦过。
即使这样病重了,他仍然每天梳妆,为什么这样,季静其实心里知道,不过是怕她母皇来的时候,见到他生病时丑陋的模样罢了。
其实他一点也不丑,她的父后年轻时曾是靖国第一美男子,即便生病了,也有病弱的美感,只会让怜惜。
只是那个怜惜他的,却在几年的恩
之后,又另觅了新欢。
油尽灯枯之时,季静坐在他的床前,父后拉着她的手,光彩从他的双眸逐渐散去,他偏向一侧,犹带着一丝丝的期翼:“你母亲,她来了吗?”
他却还惦记这皇最后再来看他一眼。
终究没有等到。
待他去后,母皇得知消息,半个时辰后方才姗姗来迟,她伏倒在父后的床前痛哭流涕,哭得极为伤心。
季静在旁静静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父后在的时候,她置之不理,等死后,她才知道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