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过
,当为典范。
傅怀砚面上略微带着笑意,回道:“侍郎过誉。”
明宣殿是历代帝王议事处理朝政的地方,傅怀砚刚刚行至殿前,就看到一个钗鬓稍显散
的妃嫔从侧门走出。
面容姣好,步态婀娜。
春寒料峭,这位妃嫔却只穿了一件很是单薄的绢纱宫装。
妃嫔也看到了傅怀砚,面上显过一丝慌
,很快就低下脸,莲步轻移,到了傅怀砚面前。
“妾见过太子殿下。”
傅怀砚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轻声嗯了一下。
殿内龙涎香味浓重,铜雀滴漏叮咚声渐次响起。
过于浓郁的香气几乎让傅怀砚下意识皱了一下眉
,步伐稍缓。
而显帝此时坐在殿中,低声咳嗽了几声,旁边的内仕赶忙拿来金盂,递上巾帕。
显帝用巾帕擦拭,随后眯着眼睛看向此时站在殿中的
,语气不咸不淡。
“来了。”
显帝年逾不惑,因常年身体虚亏,眼睑下面还带着些许肿胀,所以面相显得比自己实际的年岁还要长几岁。
他久居上位,目光虽然已经浑浊,却依然带着慑
的气势。
傅怀砚背脊稍弯,“儿臣见过父皇。”
他身边的长随将折子递给内仕,内仕诶了一声,双手递到显帝身边。
显帝翻开,随意地看了看。
随手就掷到了一旁。
傅怀砚起身,“吏部侍郎程荻上书,谏言父皇今
早朝擢升太史令王骞为御史大夫的决议不妥。”
“陟罚臧否,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不过就是提拔个
而已,”显帝手指叩击在方才的折子上,“太子说说,哪里不妥。”
他眯着眼睛补充,“还要特意将这折子送到朕的面前。”
“父皇擢升官吏时未经中书门下起
审查,这原本就与制不合。王骞无功在身,兼之德行有亏,御史台一月曾上书参其狎
,当街斗殴,兼之为
好大喜功,刚愎自用,不宜擢升。况且王骞三年考满时由吏部负责,主簿记录在册,其一不知天文历法,二不知撰书所写,原应左迁,只不过吏部的文书还未下来,这才搁置了一段时间。”
“是以,并不堪任御史大夫一职。”
显帝听着,手上经络浮现,冷笑一声,随后将桌上的奏折拂落在地,堪堪落在傅怀砚的前面。
傅怀砚不退不避,面色如常。
“父皇息怒。”
“息怒?”显帝好笑地重复一遍,“太子把握朝政不过数月,趁机架空朕,朝臣皆仰你声名,恨不得当即拜
东宫。吏部户部,还有政事堂的那几个,怕不是早已成为太子家臣,朕想提拔一个
,还需仰仗太子,过问太子的意思,就这样,还要让朕息怒?”
傅怀砚闻言,波澜不惊地回: “儿臣不敢。”
显帝嗤笑,傅怀砚话音未落,抬手将手边的一个镇纸砸向他——
内仕皆是缩
如鹌鹑,瑟瑟不敢说话,面色惶惶,连眼珠子都不敢
转,生怕一个不小心惹致杀身之祸。
傅怀砚轻描淡写地接住掷过来的玉石镇纸,随后抬步上前。
显帝刚才一时气急才将镇纸掷出,此时见他上前,霎时间
眼可见地有些慌
,“你要做什么?站住,站住!”
傅怀砚闻言,步伐未停,色淡淡。
显帝昏聩已久,却没由来地、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点儿后怕。
这个嫡子,虽生得一副霁月清风,高山仰止的模样——
但却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
“朕让你站住,你想抗旨不成?来
……护驾,”显帝扭
看向身边的内侍,“李福贵,护驾!”
傅怀砚将镇纸放回桌案上。
“父皇多虑,儿臣不敢僭越。”
他极轻地笑了下,手指抵住镇纸,往里推了推。
“只是这样的东西,父皇还是要多加注意为好,免得伤了圣体。”
见他并没有要做什么,显帝才瘫坐在鎏金椅上。
他方才失态,惊魂未定,用帕子抵住嘴咳嗽了几声。
待到缓过来以后,嗬嗬喘了几
粗气,没有再说起刚刚的话。
显帝突然想到今
早间内侍禀告的话,探究地看向傅怀砚,转而问道:“听闻今早,是你送你的十一皇妹回殿的?”
傅怀砚手指在玉石镇纸上叩了下,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显帝意有所指:“往常倒不见太子是这般热忱的
。”
“帮扶幼妹,是儿臣作为东宫储君应当做的表率,”傅怀砚抬了抬眼,“父皇过誉,这倒也说不上是什么热不热心。”
显帝觑着傅怀砚色,一时没有说话,片刻之后,又问:“十一昨
宿在长诏宫?”
傅怀砚似笑非笑,突然拿着镇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