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千机门的水牢中,她硬生生熬了两年才阖眼死去,如今只是两个时辰,又有什么不容易的?
岁杳根本不敢、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暂时离开,等到天黑之后再返回崖底寻九琉星。书中没有给出确切时间,顾辞舟是何时得到这株灵
的,万一呢,万一,她又晚了一步,或是遭到猝不及防的意外,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再重蹈覆辙吗?
在名为“剧”的天道眼皮子底下,她只不过是一个连名字都不重要的言灵师妹,如今在
差阳错下掉
思过崖,发现这株九琉星
,几乎已经是耗尽了所有的运气。
……等等。
等等。
岁杳瞳孔猛地紧缩,几乎以一种直勾勾的眼盯着那抹在山岚中若隐若现的灵。
对啊,在天道的眼中,自己所有的出场剧就只能概括成轻描淡写的两句话。按照常理来说,像这样的“意外坠崖——
差阳错下偶得机缘”的气运,那是重要角色的标配,绝对不可能出现在她这样的身份上。
几乎是在她盘算着要先于所有一步,找到九琉星
的时候,这株理应上珍稀难得的天级机缘,就像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一样,撞到岁杳的眼皮底下。
“……”
不合理。
岁杳呼吸有几分急促,目光冰冷,连带着先前那一点发现宝贝的亢奋绪也迅速冷却下来。
她在脑中细细回忆着这一天发生的所有场景。从早课上宣灵尊者宣布的那两件事,后来与剑阁合上的飞剑课,因为不靠谱残次品飞剑断裂导致的堕崖,决心自救而徒手爬上悬崖。
如果,这一切连贯事件的背后是有为推动,那么,那个
会是谁?
而如果并非为……那是否说明,摆在眼前的这样机缘,从一开始,就不是为她岁杳而准备的呢?
在这个想法贯穿脑海的瞬间,岁杳心中警铃大作,迅速反手从符箓袋中掏出一张辅助隐匿气息的“闭气符”,贴在自己的额前。
她几乎与那处凹陷进去的窄缝融为一体,目光一刻不停地搜索着下方被毒瘴笼罩的峭壁。
眼下的这个时间点,大概率是弟子们刚下倒数第二节 课,自行回去修炼的自由时间。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的思过崖中,不仅仅有那些违反规定前来反省的弟子,各路在《黑火》剧中叫得上名号的
物,都有可能出现。
岁杳身体肌紧绷,不断在脑中演算着,若到时候真的迎面撞上某个
或者某群
,她能够在
夜时分的一瞬间赶在
群之前抢走灵
的可能
有多大。
……或许,可以利用周边的瘴气群。
她此刻还处在“我并不在乎”与“别想我防”的双重言灵叠加效果下,拼修为或许岁杳不行,但是论谁能在毒瘴中坚持得久,她是有这个自信一战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岁杳身体与打起万分警觉,再度于崖壁上捱过了将近一个时辰。
或许是极度紧绷,她并没有注意到,原先在发现九琉星的一瞬间,从自己丹田位置扩散开来的炙热并不是错觉。
有恍惚模糊的影子逐渐于内丹凝结,持续发散着温度。
那是即将踏境界瓶颈期,为下一阶段结丹而铺垫的前兆。
似乎是因为一次摄
过多瘴气,那个本应在筑基后期凝结出
廓的小
,结构边缘竟是被一圈诡谲雾气而勾勒。
……
“有劳了,师兄。”
笼罩于浓烈雾霭的断崖之底,一名薄纱蒙面的子快步行走在山间。
子一身素衣,除了身侧一柄刻印“溯月”二字的长剑外,再无其他多余装饰。
浸泡于苍术雄黄等药物中取出的珍贵鲛纱遮蔽鼻,只从上方露出一双清冷如月的眼睛,即便在迷蒙山岚中也美得惊
。
莫晚音垂下眼睫,重置了一番手中的罗盘。
“岁师妹的位置正是从这里消失了。”
说着,她又从储物戒中掏出一堆铁片碎块,若是岁杳在这里,就会发现,那正是倒霉玩意“小铁疙瘩蛋”留下最后的尸骸。
“炼器峰出产的每一柄佩剑都是有寻刻符的,即便是残品,上面也会带有生产者的标号。”
莫晚音指腹摩挲过其中一块碎片上,一枚几乎微不可察的“聂”字。
“剑断成这样,那名师妹摔下来的时候,怕是也吃了不少苦,抓紧时间将
找到带回去吧。”
“不会跑太远的。”
她身边,同样以布巾蒙面的陆枢行皱了皱眉,“师妹筑基修为,无法抵御这样程度的雾瘴太久,此刻大概率会选择藏身在附近的沟壑中。”
“这样吧,我去东面寻,陆师兄你绕着先前我们下来的断崖再找一圈,说不定能够有所发现。”
莫晚音收起寻罗盘,快速道:“时间不多了,骨七长老吩咐我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