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对方骤然紧缩的瞳孔之中, 岁杳看见自己的倒影,与魔一瞬间似是不可置信般的
。
她没有再顺势多说些漂亮话,只是掀起眼皮望向黑云散去、逐渐放晴的天际。
脚下传来淅索动静, 原来是陆枢行撑在一地血泊中想要爬起来,他直勾勾地盯着岁杳, 开道:“你刚才说……”
下一秒,白昼的第一道光笼罩在他身上。
顿时,魔中划过一丝
戾,低声骂了句什么。
这个长夜终于过去了。
岁杳缓缓吐出一气,看着那
眼中的
暗面随猩红色彩而褪去。
直到最后一刻, 魔依旧死死盯着自己的脸。说实话, 要不是他现在用得是这张帅哥脸,就魔
那种眼,岁杳会以为他想要生吞个
。
不过,魔的话最终没有说出
,光影
替之间,他变回了五行峰上的大师兄。
陆枢行睁开眼睛, 第一眼看见岁杳渡劫过后的那副狼狈样子, 当即匆忙想要爬起来,“师妹!发生何事, 嘶……”
下一秒, 他原封不动地跌回地上,这才注意到自己胸开的那个大
,以及浑身剧痛难忍的各种后遗症。
生生挨了十九道雷劫的身体仿佛被碾死过去一次,加诸各种契约咒术的限制, 魔能够撑到白天陆枢行醒过来才失去意识, 也算是一种迹。
“我这是……”
话未说完, 陆枢行直直地向前栽倒进自己流出的血泊中,竟是陷身体保护机制下的自动昏迷了。
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狡辩的岁杳:“……”
就,不得不承认,早年陆师兄的体质确实比不上皮糙厚陆魔
。
她低下,有些犯难地瞅瞅地上那一大坨师兄,虽说修者普遍身体素质非凡,但现下刚渡完雷劫的岁杳显然没这个余力,去扛个快一米九的大男
走完幽林。
又瞥了几眼无知无觉的陆枢行,上手将翻了个身,起码别呛死在自己的血中,岁杳暂时将他放在一边,运转灵气检查自己崭新出炉的金丹。
自从她开骂了
之后,作为天道意志的那幻化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岁杳不知道“它”之后会如何利用规则与剧来对付他们,可眼下,盘踞在自己体内的这颗金丹,却是鲜活存在的。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能让安心。
岁杳将灵气分出几缕,顺着身体每一处重要脉络走了一遍,确认雷劫没给自己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
现在的修为是,金丹初期……临界点。
差一点,就能够上结丹中期。
“……”
绷了一晚上的终于露出点笑意,岁杳反复查看着自己新结的金丹。到后面,那识府中的金丹小
被看得脾气上来,叉着腰冲她吐舌
,一
转过去表达闭门送客的决心。
身体仍处于可怕的酸痛之中,岁杳却从未如此舒心过。
上辈子直到死,她的修为一直卡在筑基瓶颈。
或许是因为她飘在大陆上太多年,吸收了天地间散余的能量,或许某种意义上,她真的得感谢魔
,是她从对方的痛苦与仇恨中摄取养分,直到位面奔溃的那一天,岁杳以断舌发声,说出那句【昨
重现】。
那也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言灵真正的力量。
言灵并不是什么肋的、歪门邪道的把戏。
那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天赋。
岁杳逐渐退出自己的识府,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灵气走完一圈各大经脉之后,原本身体的不适感也因此减轻了许多。
不再多费时间,利落站起身,行至先前被雷鸣轰开的
坑前。
宝剑出鞘,沿着巨大妖兽尸体下七寸的位置,一点点挑开坚硬鳞片,刨出枚血淋淋的内丹。
九劫妖兽、还是面螣蛇的内丹,那是跟九琉星
一样,可遇不可求的珍贵玩意。
岁杳仔细将内丹包好收进自己空落落的储物袋,正在这时,便听见掌心的剑一颤。
“擦擦,拜托你,以后都记着点好不好,剑身会生锈,会生锈的。”
岁杳无言片刻,“你还在啊?雷劫的时候你一言不发,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在了。”
聂岚的魂魄沉默一瞬,似是自知理亏。
“……我现在只是一把剑而已,做不了什么的。”
岁杳:“嗯,所以本来也没指望你。”
长剑颤了两下,紧接着,像是想要极力证明自己有用,在岁杳即将路过凹陷坑之际,他又急忙道:“等等,那下面,下面还有东西!”
聂岚道:“面螣蛇内丹属
,极
之势,长期盘踞地底,此地缝隙见血,是
阳
战之凶爻,因此,这处地界不仅有
面螣蛇这一只九劫妖兽。”
岁杳:“那还不赶紧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