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外面的脸已经不红了，疲倦的青白色看着就很单薄。
他坐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平时见惯了陈初鲜活灵动的样子，虽然也有安静的时刻，但不会令他有这种如临大敌的心酸与惶然。
总归是自己没照顾好她，不可否认，他是个很差劲，不负责的哥哥。
分开太久，即便关系已经不疏离，却还是做不到和寻常兄妹一样亲昵，所以在细节方面难免存在疏忽，做不到无微不至。
况且陈初已经习惯了独立，并不依赖任何
，甚至还将他当成易碎品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陈最看着她额
上的退烧贴，几缕发被黏住，他伸手替她拂开，碰到微凉的肌肤时，竟有了
不释手的贪念，但很快就清醒过来，转而谴责自己病态。
自从那次梦遗，意识到自己对陈初的感
很诡谲以后，陈最一直处于自责的状态。
心里那些难以启齿的绪让他难以衡量与她的分寸感，不敢太靠近，不敢
付太多热。
担心逾矩，害怕越界，不想让事走向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况。
感不像题目，靠计算和验证就能得出准确的结果，所以陈最很茫然，理
和逻辑全都作废的时候，他该靠什么来确认自己的心意呢？
思虑越多，越痛苦，只有遵循本能靠近她时，才能得到短暂的喘息时刻。
罪与罚，都是她。
......
进房间的时候，看到木一样不声不响的陈最，诶了一声。
他回，看向手里提的东西，主动走过去。
“我买了乌
炖汤熬粥，你俩都多喝点。”
陈最站在她旁边清洗红枣，低着，眼睫毛也垂着，黯淡，散发着浓郁的疲倦绪。
“这两天辛苦你了。”
很是感慨的叹了
气，“也怪我，老了不中用，没办法把你们都照顾好。”
陈最摇，宽慰她不要想太多，”医生也说了，只是小感冒而已。“
“小感冒也难受的呀。”
砂锅压着蓝色的火焰，狭小的厨房里开始涌出热气，没多久，药材的苦味开始挥发，把氛围也变得有些苦涩。
担心输
出问题，陈最和重新回到卧室，观察陈初的况。
老家闲不住，一进去就把她散
的书桌收拾好，又把椅子上挂的衣服挑挑选选的挂好。
“这个邋遢鬼，说了好多次不要摆放，哪儿有点
孩子的样子嘛。”
陈最为了转移注意力，也想帮她，不让，他只能坐着，目不转睛的看她收纳。
平时他不常进陈初的房间，偶尔看到，也只觉得凌，他不说，她也懒得改，散漫得不像话。
“平时房间里一定要多通风透气，生病了就更需要空气流通了。”
老城区的房子都矮小，于是天空便显得很广阔，清透的蓝色比海面更纯净。
将玻璃窗拉开一格缝，清寒的风吹了进来，隐约夹杂着腊梅的香气。
“下个月就要过年了。”老家语气欣然。
窗纱被风吹得鼓起来，像此起彼伏的棉花糖，丝线刺绣在阳光里闪闪发亮，陈最认出是铃兰花的形状，栩栩如生。
玻璃窗上贴了些动漫贴纸，是前几年很流行的动漫，那时他班上的同学也买了不少，贴在文具盒，笔记本和课桌的座右铭旁边。
除了新闻联播以外，邱楠月不怎么让他看电视，所以没看过这些，也不了解。
回，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笑眯眯的说，“妹妹不像你那么成熟，她就喜欢这些没用的小东西，以前为了买漫画，大夏天的走半个多小时去书报亭，结果回来都中暑了，你说傻不傻。”
陈最顺着她的话，仿佛能想象到，烈
炎炎下，陈初抱着漫画一脸满足的样子，她越走越快，到家时气喘吁吁，
疲力竭，然而一翻开漫画，就会笑得很开心。
还把主角的贴纸贴得满房间都是，连梦境都是饱满雀跃的。
一个傻里傻气，却又十分可的小
孩。
她的书桌上摆的笔筒很粗糙，只是一个可可乐的瓶子剪掉一半而已，里面
了不少五颜六色的笔，用途各异。
笔记本也不少，可惜文具再美，字还是难看，歪歪扭扭，毫无笔锋可言，比幼儿园的小朋友还稚
。
回来以后，陈家从未过多问过他在母亲身边的子，一来是觉得尴尬和不好意思，二来是默认他衣食无忧，境遇优渥，不存在烦恼。
絮絮叨叨的说着陈初小时候的趣事儿，例如穿着背带裤去爬树，结果被挂在了树梢上；夏天的时候，去河边钓小龙虾，被路过的螃蟹夹住了脚丫子，哭哭啼啼跑回家；第一次学骑自行车，直接冲到了荷塘里；在作文里胡编造说自己是隐藏在地球的外星间谍；帮同学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