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累吗?”
大石
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不止能坐着,甚至能躺着。
陈初幻想自己是一片树叶,或者一片
花,随心所欲地躺在石
上,将帽檐迭起来,露出黛青的眉眼,瞳仁比露珠更清亮。
“你也来躺下,晒会儿太阳。”
陈初伸出手,秋天的阳光从她的指缝间滑下,“诶,你有没有听到水声?”
杨宇嵊顿了顿,将背包放在两
中间,也坐在石
上,“好像有听到。”
陈初点
,惬意地闭上眼,睫毛被照成里的透明的白金色,颤动时宛如蝴蝶振翅。
“周围肯定有小溪,我小时候住在乡下,就算不下雨,每天也能听到,淅淅沥沥,潺潺哗哗的水声,窗户一推开,就是山,到了秋天,山上很漂亮的,红的黄的绿的叶子,像调色盘一样。”
“难怪你看起来对山里很熟悉。”
陈初的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清净,听在耳里也如溪水般沁
心脾。
“不过那都是上幼儿园之前的事儿了,那时候我爸妈要忙着工作,就把我们放在
家。”
“我们?”
杨宇嵊有点疑惑。
“哦,我还有个亲哥哥。”陈初转过脸,单手撑着下颌,视线落到山野间,轻描淡写道,”不过我们很久没见过了,差不多有十年没见了吧,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虽然陈初的
很平静,但杨宇嵊从她眼中看出了难以言说的悲伤与怅然。
思忖片刻后,他也躺下,侧过身,右手撑在额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初。
少年的小麦色皮肤和浓黑眉宇相得益彰,棕色眼瞳让
联想到漫山的秋叶,有种无法抗拒的温和。
“肯定会再见面的,亲
之间都有心灵感应,现在你正在想他,说明你的哥哥应该也正在想你……”
“”
陈初看着他爽朗的笑容,心里油然升起羡慕之
,她并不擅长安慰别
,因为吃的苦太多了,自己都过得一团糟,有什么资格去劝导别
呢?
于是变得越来越冷漠。
然而杨宇嵊不一样,他的生活温暖而明亮,话里的含义很真诚,不是惋惜,也不是同
,只是纯粹的善意。
如果她从小也处于被
,自由自在,且无需考虑回报的状态,也就不会在遇到温柔与善意时,忍不住感到眼眶发酸吧。
“谢谢。”
陈初和他道谢。
从初一到高一,差不多四年的相处,杨宇嵊心里清楚他对陈初而言是个没什么特点,也不值得被记下的
,无论怎么在她身边打转,想要展示存在感,都只得到不咸不淡的态度。
但这一次,他知道,陈初是真心的。
“不客气。”
杨宇嵊平躺在石
上,双手搭在胸前。
“怦怦”
好像溪水里的小石
在滚动。
山里气候多变,歇了一刻钟左右,云影渐浓,空气里多了
湿的感觉,潺潺的水声变得有些湍急。
“哎呀,我们该去帮忙摘板栗了。”
陈初起身,拍了拍手,“走啦。”
她的声音飘在山风里,背影轻盈如小鸟。
到了板栗树下,陈初从杨宇嵊手里拿过竹竿。
“你看到板栗了?”
他左右张望大半天,也没看到板栗的影子。
“看到了啊。”
陈初举起竹竿,捅了捅树梢上的刺球。
“啪嗒”
杨宇嵊蹲下,仔细看这个毛茸茸的,青黄色刺球,疑惑道:”这是板栗?“
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板栗就是糖炒栗子店铺里卖的那种,外壳油光水滑,一剥开就是
感绵密,滋味甘甜的果
。
陈初戴上手套,挑了个最大的,点
,“是啊,板栗外面都有层壳的,你看“
杨宇嵊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青黄的刺壳咧着嘴,露出他熟悉的板栗。
“真的诶!”
“你们城里的小孩儿就是见识少了,哼哼。”陈初有点得意,给他剥开一颗,“尝尝。”
“生的也能吃吗?”
杨宇嵊有点犹豫。
“当然可以。”
杨宇嵊接过,咬了一小
,相比加工过的糖炒栗子来说,生板栗的味道要更加清甜,
感脆生生的,仿佛能吃出秋
山水的清新滋味。
“怎么样?”
陈初凑近,仔细端详他的表
,眉毛微微挑着,眼尾上扬,带着点孩子气。
“好吃。”
杨宇嵊用力点
,生怕自己的反应不到位。
“嘿嘿。”
陈初笑得很开心。
里的甘甜滋味持续弥漫,杨宇嵊抬
,看着树上毛绒绒的生板栗,风把陈初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