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
当初顾娘子抱着她上马车,她还声
气地叫着姨母,要哭不哭的,舍不得松她的手,如今当是认不得了。
“热不热?”姜夫关心地问道。
记得她小时候最怕热,天气一热起来,脖子上就容易长红疹子,痒得厉害,总是伸手去挠,挠了皮又疼得哭,顾娘子没办法,走哪儿都带着一块儿冰,时不时拿冰袋给她敷一下,那时候自己刚从果州过来,家里还未安顿好,便住在了王家,成
跟着顾娘子身后,没少抱过她,也曾替她敷过脖子。
如今再瞧,热症似乎已经好了,颈项白皙又光洁。
比起盧州知府马夫的热
,跟前的姜夫
言语温和,面色温柔,倒是让芸娘舒服许多,笑着应道,“屋子里放了冰,不热。”
“嗯。”姜夫点
,同她一道坐回了屋内的长榻,细声问她,“来江陵,觉得如何?”
一进城便遇上了那么一桩糟心事,芸娘实在夸不出来。
知府夫自然也听说了,轻声一叹,“应天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世道至此,这江陵便也如同垂暮老
,吊着最后一
气罢了,能坚持到何时,谁也不清楚,少夫
也不必太过于忧心,无论什么世道,都有自己的活法,当真无可救药了,也是国运到了
,想起当年你母亲前来江陵时,斗志满满,立志要当一名英雄,后来还是抵不过嫁了
,夫唱
随去了。”
芸娘一愣,“夫认识家母?”
姜夫点
,抬目慈
地看着她,终是唤了她一声,“满满。”
满满是她四岁之前的名字,姜夫能知道,定是在王家迁出江陵,她两岁之前,便认识了她。
婴孩时的记忆,哪里还能想得起来,芸娘完全没有印象,愣愣地看着她。
姜夫解释道,“我与你母亲是发小,自小一块儿长大,你一岁时,我曾在王家住过一段
子,看着你长大,一声一声地亲
教你唤我为姨母。”
姜夫说的这些,芸娘丝毫不知,王家迁移之前在江陵的事,母亲从未同她提起过半个字。
见她一脸茫然,姜夫也明白了,心里更是难受,低声道,“她这是不想我受到牵连,竟狠心到如此地步。”
难得遇上个母亲的故,芸娘也觉得亲切了起来,立马改了
,唤姜夫
,“姨母,当年王家的院子还在吗?”
一声姨母,终于让姜夫崩了
绪,落起了泪,拿绢帕拭
了眼角,才点
,“在的,少夫
要是想去看,我带你去瞧瞧。”
当年王家奉圣旨搬进了临安,剩下的一些王家远亲,这些年七零八散,早就没了音讯。
她去看,也只能看个空壳子,可到底是自己父母曾经居住过,也曾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去看上一眼,也是一份念想。
—
裴安过来时,芸娘刚出去,知道她是跟着姜夫去了王家老宅,倒没怎么担心。
江陵知府的底,他早就摸清了,姜夫和当年的顾家有些渊源,王荆的两千兵马能藏在江陵,不让
察觉,必定也有他姜大
的一份功劳。
趁着这功夫,裴安去找知府要。
姜大在书房招待了他,门一关便是一脸愁容,“不瞒裴大
,张治并不在卑职手上。”
裴安眉一拧,做出一副意外的色,“不在姜大
手中?陛下收到的消息可是从你们江陵传回的临安,如今姜大
说不在,不是同本官开玩笑吗。”
姜大慌忙跪下请罪,苦恼地道,“卑职一直闹不明白,陛下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听来,卑职收到消息后,一直让
捉拿,每个关卡都派了
手把守,几个月了,连张治的影子都没见着,别说
了。”
裴安不买他的账,“姜大是在为难本官。”
“裴大携旨意而来,卑职哪敢有所欺瞒,卑职是怕耽搁了大
,只能先如实相告。”
裴安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在不在江陵姜大
都不敢确定,这不是欺君吗,如何让本官回去
差?”
姜大额
点地,“还请裴大
指一条明路,卑职任凭裴大
差遣。”
范玄死前遗愿,愿南国山河完整,百姓不受欺凌,他让自己去找顾震,顾震所谋何事,他岂能不清楚。
今儿一进城,他姜大便同自己玩了一招激将法,他也看得清楚。
但他的野心没有那么大,确切来说,一点野心都没,他的目标只在临安,报仇雪恨,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至于这天下如何,谁当主子,与他无关。
临安之外的事,他不会手,“姜大
找错
了,本官手里只有死路,没有活路。”
说完他起身,又道,“有劳姜大再多找找。”
第75章
十几年过去,王家老宅被风雨侵蚀,门上的牌匾已开始腐朽,大门一推开,岁月的陈旧感扑面而来。
儿时的事,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