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来,便让青玉收拾东西,替老夫装上了马车。
出了临安一路颠簸,怕她受罪,芸娘让青玉垫了好几床被褥在榻上,收拾完,才去了老夫院子里,陪着她说了一个下午的话。
怕她不愿意走,芸娘没提前告诉她,她已代好了王家祖母,等到了安国寺,再告诉她。
晚饭,芸娘也留在了裴老夫屋里,裴老夫
让厨子照着芸娘的胃
做了一桌子菜,芸娘还是没什么胃
,裴老夫
看在眼里,心疼地道,“怎么脸色还越养越差了,这害喜啊,最是磨
,吃不下也得吃一些,别败坏了身子。”
芸娘乖乖地点,扒了两
饭。
旁边明婶子一笑,逗趣儿道,“少夫这肚子里的孩子,多半也是想自个儿爹了,不见着
不消停。”
话音刚落,府上的小厮突然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色高兴地同老夫问完安,又看向芸娘,“少夫
,世子爷来信了。”
信件走的是明面,今儿侍卫才送到。
裴安留在襄州的消息,裴老夫早就知道了,芸娘也没藏着,当着老夫
的面拆开信封,取出信笺展开。
祖孙二的
顿时凑在一块儿,齐齐瞧了过去。
开便是:吾妻宁宁。
“宁宁?”裴老夫一愣,看向芸娘,笑着道,“这闺名好啊。”
芸娘脸色一红,所幸信里没什么要事,说的都是琐碎,也提到了老夫,让她保重身体。
“这么远来一封信,就一篇,一眼便到了,白瞎了他状元的名
。”裴老面儿上说得轻松,眼眶却陡然生了红。
芸娘心下酸了酸,面上未显,笑着道,“要是写多了,就不像郎君了。”
“也是,就他那闷葫芦,能写这么一篇,已是难为他了。”自裴安走后,平里老夫
很少提起他,可如今那色中全是牵挂。
白发送黑发
,死得死亡得亡,跟前就只剩下那么个孙子了,她能不挂记吗......
芸娘收了信装好,握住老夫的手,轻声道,“祖母放心,裴家儿郎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郎君文能点状元,武能擒贼,即便是到了战场上,也是英勇之将,这临安城是他的家,芸娘相信他很快就能回来,这些年郎君与祖母相依为命,在这个世上,他可只剩下祖母一个亲
了,祖母定好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不要让他担心,免得等他回来,又要伤。”
前半句裴老夫赞同,可后半句她不
听,转
故作斥责,“你就不是了?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
,孩儿他娘,咱们这一家子,缺了谁都不行。”
芸娘喉咙一梗,点,“祖宗说得对,我也保重,定会平平安安地等着他归来。”
—
晚饭后,芸娘也没急着走,伺候老夫歇下了才出去,没回院子,径直到了明婶子屋子。
她如今怀有身孕,老夫不可能丢下她一
独走。
听丫鬟说少夫来了,明婶子愣了愣,赶紧请了进来,见到芸娘,一脸担忧地问道,“少夫
可是身子不舒服?”
芸娘摇,抬脚跨进了门槛,回
将门一栓,便对着明婶子跪了下来,“明婶子,芸娘有一事相求。”
明婶子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扶她,“少夫这是何意,赶紧起来,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便是,何来求我一说......”
芸娘没让她搀扶,坚持跪在了那儿,抬看着她,目露感激,“此一跪,是我身为晚辈应当跪,明婶子这些年背井离乡,无微不至的地照顾老夫
,芸娘替郎君感谢明婶子。”
“老夫是我姑母,我照顾她不是应当,少夫
快莫说这些了,赶紧起来......”
芸娘却突然道,“国公府如今的局势,明婶子心应该也有数,郎君身处战场,皇帝猜忌,关键时候难免不会拿我和祖母孤儿寡母作要挟,到那时,别说我和祖母,怕是郎君也活不成。”
明婶子一愣。
上回裴老夫都被皇帝请进宫里去了,国公府是个什么形势,明婶子怎能不知道,只不过平
老夫
让她莫要显露出来,吓到了少夫
。
芸娘继续道,“所以,祖母必须得走,明的安国寺礼佛,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待老夫
到了安国寺,夜里便会有
来接应,明婶子记住,那
姓钟,单名一个清字,是郎君的亲信,明婶子跟着他,无论如何也要将老夫
送出城外。”
明婶子愣了半天,才回过来,“那,那你呢?”
“明婶子先送老夫走,我留下来还有事
要做,等结束后,再出来同老夫
汇合。”
明婶子又不是傻子,怎可能信她这话。
裴安还在战场上,国公府要是突然去楼空,必定会引起皇帝怀疑,到时候一怒之下,安上一个谋反的罪名,裴安还能活?姑爷安稳之前,裴家必须得留个
。
她不起来,明婶子便随她一道跪下,呜咽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