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好了……
她这般想着，抱着
净衣裙走到那扇八尺高的紫檀木嵌象牙的围屏后，皱着眉将身上黏腻脏污的裙衫换下。
还好那酱汁并不算烫，不然烫在胸前，想想都疼。
只那小宫婢实在古怪，照她的身形与端菜姿势，按理说不该洒在她的身上……
她兀自琢磨着，手上动作不停，解开上袄鎏金镂空白玉襟扣，脱下厚厚的袄子，白色里衣竟也被酱汁浸染。
李妩柳眉蹙起，解开里衣系带检查着里
，好在那件绣着玉蝶幽兰的兜衣幸免于难，并未弄脏。
她暗松了
气，这种贴身衣物，她还是想穿自己的。
待里衣完全褪下，青春正茂的小娘子洁白的身躯在朦胧烛火下，宛若盛夏枝的桃李，她脖颈修长，纤细的肩背间两抹肩胛骨宛若玉蝶振翅，那件小巧的浅
色兜衣裹住身前丰盈，背后唯独两根细细小小的系带，衬得几乎愈发莹白如雪——
而昨夜与楚明诚厮磨间留下的浅浅红痕，犹如点点红梅映白雪，说不尽的妩媚撩
。
李妩拿过净的里衣换上，系带之前，看到锁骨上的红痕，忍不住伸出指尖按了按。
估计还得两三
才能消退。
好在冬衣裳厚，这要换做夏，她定要与楚明诚好好说道一番。
思忖间，屏风后忽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妩系带动作一顿，只当是玉芝嬷嬷来了，提声道：“姑姑，我这边快妥当了。”
外的脚步稍停，而后继续朝屏风走来。
看着那投在屏风上过分高大的黑影，李妩也意识到不对，然而未及她出声，便见那座紫檀木围屏后走出一道挺拔颀长的身影。
如鬼魅般，身着绛色团龙纹锦袍的帝王出现在眼前，烛光映照出的浓重黑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李妩心猛地一跳，极度的惊骇甚至叫她忘记了尖叫，直到一道冰冷的视线淡淡扫过她身前。
如凛冽寒风直灌胸腔，李妩猛然回，忙不迭伸手拢住里衣，遮住那片白腻。
看着眼前
子耳尖通红的惊慌模样，皇帝眸色
暗几分，面上仍如清风朗月般温润。
在她惊惧不安的目光里，他于屏风后上前一步，眉眼含笑，嗓音低沉：“阿妩，别来无恙。”
第4章
一句阿妩，叫李妩一阵恍惚，浑噩间好似光
倒转，回到少年时。
可眼前之早已不是昔那个端方自持的温和太子，他穿着象征帝王威严的绛色团龙纹锦袍，玉带金冠，足踏赤舄，那张脸庞虽含着和煦浅笑，漆黑眼底却是一片森然冷意。
那冷意直叫她脊背生寒，脚步也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陛下……”她强压着慌
唤他，心下既警惕，又不敢表现得过于警惕，只一只手紧紧捂在身前，另一只下意识往后探寻，似想寻到什么趁手物件，壮一壮胆子。
然后身后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最后她只得握紧手指，硬着皮迎上那道凌厉打量的目光：“陛下怎会在此？”
虽已尽量克制，但那清灵如水的嗓音依旧带着几分轻颤，听得耳朵都有些酥麻。
裴青玄并未上前，只静静站在屏风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微小表
的变化，犹如猎欣赏着落
陷阱的猎物是如何垂死挣扎。
他自然看出她的紧张不安，还有那强装出来的镇定。
相较从前，她稳重了一些。
但也仅仅是一些。
烛光朦胧的屏风间俩打量着彼此，一个从容不迫，一个警惕惊惶。
少倾，裴青玄微微歪，朝她面上看去一眼，含笑轻语：“阿妩在怕朕？”
李妩眼睫猛颤了颤，明明他在笑，她却愈发紧张不安，拢着衣领的手揪紧，她尽量冷静地答：“臣
在此处更衣，陛下贸然驾临，的确叫臣惊惧惶恐。还请陛下先回避一二，容臣将衣裳换好，再来答话。”
见她这般恭顺客气，还一一个“臣”自称着，裴青玄摩挲着指间的玉扳指，转了两
，忽的低笑出声：“都这个时候，阿妩还能谨记臣的规矩，的确是长大了。”
李妩眼皮一跳，正斟酌着该如何答这话，忽见身前帝王提步走来。
烛火摇曳，那浓重的影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彻底笼住。
李妩心下纷，继续往后退，面上强撑的镇定也有一丝崩裂：“陛下……陛下这是何意？”
“阿妩不必紧张，多年未见，朕只是想与故叙叙旧而已。”
直到李妩背脊已抵着朱漆柱子退无可退，裴青玄才隔着一臂的距离停住脚步，弯眸浅笑：“躲什么，朕能吃了你不成？”
话已至此，李妩还有什么不懂。
她就说那小宫婢打翻菜肴透着古怪，明明宫上菜时，她都会刻意让出一些位置，可那小宫婢在那样大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