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朝前过的，
也是往前走的……”
这话是当年崔氏失去第一个孩子，一蹶不振时，李妩坐在床
这般劝她：“嫂子，往前看，你与大哥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崔氏如今也真心盼着这命运多舛的小姑子能过得好，握着她的手，左右环顾一圈，又压低声音道：“你想开点，
这辈子，若能遇到个可心可意的好男那自是最好，若遇不上……咱就守着孩子过！终归孩子是自己肚皮出来的，与自个儿一条心。唉，等你当了母亲，你就知道了，相比于孩子，男其实没那么重要……咳，当然了，你哥对我也是很重要的，不过有了安姐儿和寿哥儿，他在我心里也只能排第二了……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可别跟你哥说，别看他平
不苟言笑，私下里也醋得很。”
李妩听得这话，酸涩地笑了笑：“放心，我不与他说。”
“你呢，好好养身子，多吃些。”崔氏看着她尖尖的下
，叹道：“太瘦了，这样如何能行？”
“嫂子放心，我会保重。”
接着崔氏又叮嘱好些，直到外传来“陛下驾到”的通禀声，她这才着急忙慌要走：“哎哟，瞧我这张嘴，一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
但现在就算要走，还是不可避免地碰上。
崔氏与嘉宁揣着小心朝着来行礼，安姐儿和寿哥儿两个鬼
灵，
声气一句“姑父万福”，叫得皇帝俊颜带笑，命刘进忠去取了赏赐给他们，又弯腰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温和夸道：“真乖。”
那般和气慈善的模样，叫崔氏和嘉宁看得目瞪
呆，直到出了永乐宫，坐上出宫的马车，妯娌俩才低声在车厢里嘀咕起来。
“是要当父亲的缘故么？我觉得陛下好似比从前更和善了。”
“可不是嘛。从前他那样笑，我觉得怪害怕的。可今天他这般笑，看得出心
真挺不错。”
“唉，陛下高兴也好，他高兴了，阿妩子也能松泛些……”
“我看阿妩好似除了瘦了些，还好？许是有了孩子，与陛下关系也和缓了些？”
“若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他们李家三兄妹一条心，阿妩过得不好，我家那子也发愁，每上朝时，那张脸就跟上坟似的……”
崔氏轻轻摇：“不过知道阿妩有孕后，今上朝脸色倒好了些。”
“大哥也觉得这是喜事吧？”嘉宁道。
“唔，是吧……”崔氏含糊应了声。
总不好说，自家夫君从前上朝带怨气，觉得是在给裴家当冤大，现在阿妩肚里怀了皇嗣，想到每上朝是给未来外甥的江山出力，怨气自然也少了些。
马车辚辚在一片如血残阳里驶出皇宫，永乐宫内，李妩站在廊庑之下，望着霞光下的蔷薇花墙，目光迷离。
一件大红绣玉兰花的外衫披上肩，她长睫微颤，身后传来男的声音：“在想什么？”
“没什么。”李妩仍是望着那片火红的天。
“今你两位嫂子
宫陪你说话，心可好些？”
裴青玄虚虚揽着她，黑眸睇着她过于安静的脸庞：“若是喜欢，后朕让她们多多宫。”
李妩这才转眸看了他一眼：“不必了。”
裴青玄蹙眉：“为何？”
“她们不是与我解闷的玩意儿，有自己的子要过。我长嫂
持府中大小事，还要看顾两个侄儿，二嫂也怀着孕，需要休养。”
李妩表淡淡，连着嗓音也淡淡的，犹如一阵捉不住握不牢的晚风：“她们得空来看我，你不拦着，就已足够。”
明明是很平静的话语，可不知为何，裴青玄胸闷得厉害，莫名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不安。
而这份不安，在李妩下一句话时，达到顶峰：“你说，我若是死了，怎么办？”
“裴青玄，那你会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