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苍白:“得先看里的
况,微臣才好对症……”
“皇帝!”许太后拧眉,上前拦住裴青玄:“你别急,里有稳婆在,她们都是几十年的老经验了。”
“可这样多的血。”裴青玄额心跳动不止,只恨不得那些血从自己身体流出,他沉眸松开御医衣领:“止血的药材都赶紧去备上。”
御医忙不迭应着,正要躬身退下,忽听得里传来一声惊慌叫声:“娘娘,娘娘!”
外间几都变了脸色,抬眼望去,只见一位稳婆抬着染血的双手,满脸惊恐地跑出来:“陛下,太后娘娘,贵妃娘娘难产,大出血晕过去了!快请御医来看看吧!”
此言一出,不等许太后反应,便见一道朱色劲风从眼前闪过。
定睛再看,便见皇帝一手拎着御医的肩膀,像拎什么挂件似的直接拖了进去。
下一刻,殿内就响起他低沉不耐的嗓音:“若贵妃有任何闪失,朕要你们统统陪葬!”
“太后,这…这该如何办啊。”玉芝嬷嬷听到大出血,脸色也苍白一片,凑到许太后身旁,语气担忧:“不是说胎像很稳,气血也足,如何会这般?”
“哀家…哀家也不知。”许太后讷讷出声,身子晃了晃,朝玉芝嬷嬷伸出手:“玉芝,快扶我一把,我晕。”
玉芝嬷嬷连忙扶着太后,到一旁的榆木红漆贴金藤面椅坐下,又递上一杯参茶:“您喝点压压惊。”
许太后摆手推开,转脸看了眼血气弥漫的殿内,再看外那绚烂浓重的血色晚霞,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涌上心
,她眼皮狂跳着,而后一把抓住玉芝嬷嬷的手:“快去,趁着宫门还没关,拿哀家的玉牌,将李家
都请进宫来!”
玉芝嬷嬷怔了怔,而后会意:“是,老这就去。”
若真有个三长两短,好歹叫她能见到家最后一面。
许太后撑着桌子颤颤巍巍起身,朝着西方双手合十,拜了又拜:“菩萨啊菩萨,求你开开眼,千万保佑阿妩和孩子,只要他们能平安,便是叫哀家折寿二十年,哀家也愿意。”
在宫门关闭的前一刻,李家匆匆赶来永乐宫。
一踏外殿,嗅到名贵熏香里弥漫的血气,李家
个个都变了脸色。
尤其听说李妩大失血昏迷不醒,婴孩还在腹中,极有可能一尸两命,李太傅更是晕目眩,若不是李砚书及时扶着,怕是要晕倒在地。
“太后,我与长嫂可内看看么?”嘉宁郡主也刚遭过这一趟,知道其中滋味,一双眼也红通通的,泫然欲泣。
许太后派了个进殿问过
况,才哽咽着颔首:“去吧,去与她说说话,将她的魂儿给唤回来。”
得了这话,崔氏与嘉宁郡主迫不及待走了进去。
内殿血气更为浓厚,再看榻边,李妩面色苍白,昏迷不醒,额上和顶都上了银针,皇帝就坐在榻边,双目通红,牢牢握着她的手,周身气势冷冽而危险,好似一触即发。
崔氏和嘉宁战战兢兢请了安,皇帝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如同看到救命稻,嗓音喑哑:“快来,快与她说话……朕如何喊她,她都没反应。”
“是,是。”两听得吩咐,连忙上前,在看到李妩憔悴脸庞的一瞬,也都落下眼泪,真心实意地唤起她的名来。
李妩觉着自己好似陷一片忽冷忽热的黑暗混沌之中。
她茫然无助地不停朝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面前出现一片白光。
待白光散去,她的母亲李夫就站在那里,微笑地喊她:“阿妩。”
她欣喜地跑上前,唤着阿娘。
李夫却伸手阻止着她,摇
道:“别过来,阿妩,听娘的话,不要过来。”
“为何?”李妩不解,上前两步,眼里也蓄了泪,她实在太想念母亲了:“阿娘不要我了么?”
“傻孩子,阿娘怎会不要你。”李夫怜
望着她:“只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回
看看吧,看看你身后,还有那么多
盼着你回去呢。”
李妩听她的话,回过了,却不知身后何时也显出一片白光。
有缥缈的唤声从天边传来似的,一声一声喊着“阿妩”。
那些声音很耳熟,她听出是两位嫂子的,还有那个的。
低沉嗓音带着浓重的沙哑:“阿妩,求你,别再抛下朕了。”
抛下他?
她何时抛下过他。
恍惚间,周遭又亮起一团又一团的白光,每一团光好似一盏绘着彩画的灯笼,其上描绘着她这一生所有的美好记忆。
其中关于裴青玄的最多。
从襁褓婴孩到豆蔻少,不知不觉里,他占据着她的
生不可忽视的一大部分,甚至胜过她的父母,她的兄长们。
六岁那年,他被皇帝罚跪在雪地里,她握住他的手放在怀里暖:“玄哥哥,阿妩相信你没错,你别怕,阿妩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