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三岁,便被老夫送到自己身边来,起初只是瞧着她懂规矩,有眼色。
那时,他和老夫关系还算可以,便不想伤她的脸面,所以最后虽然将送来的其他丫鬟退了回去,却独留了她一个。
南枝她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对他忠心,同时也能够在他与老夫之间周旋,做起事来也算圆滑利落。他用的还算顺手,也渐渐留在身边倚重。
后来那一年他和父亲同赴战场,却被二房等陷害,父亲丧命,他九死一生的回来。二房在喜气洋洋地准备席爵的事宜,见他凶恶煞地抬着棺木回来,无不是面色煞白。
后来他为父亲守在灵堂里,记得恰赶上那年生辰,他无心去过,府里也没有敢提,更没有
敢靠近他。
只有这个小姑娘,晨起时便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面,却只默不作声地搁在他身旁,便走了。
他一也没有碰。只中午又是另一碗热腾腾的面搁在他面前,他依然没有动。
到了晚上,她又端上来第三碗热腾腾的面。只是这次她却不肯走,只捧在手中,眼地看着他。他转
,那熬的满是血丝的双眼狠狠的木然地看着她,她似乎瑟缩了一下,却仍就端着那碗面不肯走,面色倔强。
那一刻,他看见她一直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滑落了下来。他忽的一震,心里荒芜死寂的一片,忽然有某处松动了下。
自他回府,二房怨恨不甘,三房战战兢兢,老夫也惶惑不安。他能看出他们见他归来时的那种失落和遗憾。
就连他的母亲,因为听闻他和父亲双双战死在沙场,又因为唯一的儿被二房威
利诱,助他们拿到爵位,见到儿子的第一眼,也本能地心虚羞愧。
在这府里的每一个都因为他的归来而沉寂悲恨,没有
想过他的父亲因整个家族的荣光而战死,更没有
在意他。仿佛所有的
都被他回来那一夜的血腥之举吓到,从此众
看他时眼里总是畏惧。
而只有这个姑娘,那一刻,在为他伤心,伤他所伤,悲他所悲。
他接过她手中的那碗面,却见她被烫的有些发红的指尖。她好像有些高兴,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悄悄退下又守在一旁。过一会儿,见他吃完,才又来收拾碗筷。
夜里他望着她坐在门倚着门边儿蜷缩身子的模样,心里便想着,以后会给她找个好归宿,也不枉她跟自己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