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月光看清了面前缩成团的小儿,眉
当即就拧了起来,“你不是应该在睡觉,为何在这里?”
云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仰起挂着泪水的脸,看到季砚模糊不清的廓,才讷讷唤了声,“……大
。”
云意脑子里还糟糟的一时转不过弯,大
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在书房,怎么会来得比自己还快。
季砚听出她声音里的哭腔,屈膝蹲下身平视着她,掌心在她脸上擦了一把,发现全是泪,“怎么哭了,撞疼了?”
“疼。”云意鼻音又浓又哑,只一个字都好像委屈到了极点。
她想起来了,自己刚才像无苍蝇一样跑到了园子里,绕了圈才找着方向回来,大
比她来得快,那就是说她刚离开,他就也走了。
徐慧茹呢?他不管了吗?
“疼。”云意又重复了一句,用纤细的手臂勾住季砚的脖子,不像以往那样孩子气的扑上去,而是一点点把靠在他肩
。
云意目光迷惘地望着远处,她好像知道自己一路回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了,就是疼。
云意心慌意地将手臂圈得更紧,没有章法的往季砚怀里拱。
她不可遏制地想,如果自己完完全全是属于大的该多好,而不是旁
以为的,朋友托其照顾,这样她就不用担心有朝一
自己会被送走。
不止如此,她还贪心的想要大的温柔,特例……都只对她一
,如果不是这样,她的心就会疼死的,可她要怎么做……
季砚被她胡拱得身子往后仰了仰,稳住身形才抬手在她背后轻拍了拍,叹道:“真是越发娇气了。”责问的话也断在了
中,“进屋说。”
宝月见季砚带着云意回来,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她问:“姑娘何时去得外?”
季砚也在这时回过身看着她,语气罕见的带着些严肃,“说说看,自己大晚上跑出去,身边一个也不带,是为什么?”
云意纷如麻的心绪就像一团棉花,死死堵在喉咙
,
在脸上的泪涩涩的扯痛着皮
,她怎么也无法说出自己方才偷看到的一幕。
“我做了噩梦,就想去找大。”云意嗓音哑哑的低诉,看到季砚几乎可见的皱了皱眉,她像是心有余悸得吸了吸鼻子,“可跑到一半想起你兴许已经歇下了,就自己回来了……”
云意最不擅长的就是对季砚掩藏心思,这次却无比顺遂的在他面前撒了谎。
宝月满目忧心,“姑娘应该告诉婢才是。”
云意弱声道:“我睡得迷迷糊糊,又太害怕了,一时只想到去找大。”她用泅红的眼眸望向季砚,乌发披散着,外袍也没有很齐整,确实像是忽然从睡梦中起来的模样。
她把自己的脆弱依恋全部展露在季砚面前,贪婪的要他的疼惜。
季砚也确实生了动容,自己悉心教养的小姑娘,但凡有一点委屈害怕,他都不会不在意。
季砚哄慰般抚着她的发,“梦见什么了?”
云意握住他的手掌,用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娇绵绵的小猫,眼里则布着不安,好像季砚就是她最大的依靠。
生生的脸在季砚的大掌下显得尤为小巧纤柔,季砚只当是小姑娘在撒娇,他习惯了她如此,就连宝月也没有觉得不妥,毕竟两
年岁的差别罢在这里,而姑娘心
浅且单纯,大
又最是清雅绝尘,让
不敢生出半点旖想。
云意欲言又止,含糊道:“……我梦见了之前的事。”
季砚默然,难怪吓成了这样,他打发了宝月出去,“你去熬一碗安汤来。”
宝月才退出去,云意就上前抱住了他的腰,无不慌怕地说:“梦里没有大,四周都是黑的,我感觉自己要像被吞噬一般。”
细小的嗓子发着颤,是那么真实。
季砚柔声安慰,“梦是假的。”
云意手臂收紧,用力点,“所以我醒来就见到大
了。”
如雏鸟般的依恋让季砚唇角露出一点笑意,也有些感动,他不厌其烦的安慰着,直到云意平静下来才问:“下说你这几
总是心不宁?”
季砚不提也罢,一提云意又觉得疼了起来,她本就羞于启齿,在见到徐慧茹宽衣解带候画面后,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微妙变化,她把闷在季砚怀里,“也是因为总做梦。”
“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季砚想了想说:“明请大夫来替你诊诊脉。”
云意在他怀里点。
宝月很快端来安汤,季砚放开她说:“把安汤喝了,就早些睡。”
云意点从宝月手里接过碗,还没等喝,手心就被烫的像是拿不住一般,直把碗季砚面前送,提着嗓子轻呼,“好烫。”
宝月想去拿却够不着,见季砚稳稳的将碗接过,才松了气,旋即又觉得疑惑,她试过温度应该不会烫手才是,不过很快她就没放在心上了,姑娘皮
细
,觉得烫也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