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肯接受她,可是她不后悔,她知道早晚会这样,只是这天来得早了些,早的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云意被禁足在照月居,内阁里的官员也没有好受到那里去,接二连三的被季首辅挑了错处,加上阁中低沉的气压,个个都是敬小慎微。
散了值,季砚负手从内阁出来,祖家的老仆等在马车旁,看到季砚忙迎了上去,“六爷,老夫请您回去一趟。”
季砚想了一瞬,颔首吩咐何安回祖家。
季老夫坐在罗汉床上等着季砚,待
一到,只让
上了茶水便将所有
都屏退了。
季砚见状直接了当道:“祖母是有要紧事与孙儿说?”
季老夫斟酌了几番才迂回道:“是有些事。”
季砚看她难以开的模样,笑了笑,“祖母但说无妨。”
“也不是什么大事。”季老夫端着茶抿了一
,清过嗓子才道:“是关于云意那丫
。”
季砚眸光一敛,慢条斯理的拨着手里的佛珠,“嗯。”
季老夫明眸如炬,注意着季砚的色,“当初你说受了那丫
父亲所托才照顾着她,这也无可厚非,那时她年岁小,可如今姑娘也长大了。”
季砚打断她,“祖母这是上哪听来了些风言风语吧?五姐儿和你说的。”
孙子眼毒,季老夫知道瞒不过他,坐直身体道:“和舒宁无关,是我看她
绪不对,
问的,你可别怪她……是外
那么传,她也是为你觉得不平,怕坏了你名声。”
季老夫又试探着说:“我让你回来,就是想问问你,你若是真的中意那丫
,觉得妥帖,收了倒也无妨。”
她本就挂心孙子的亲事,云意做季夫虽然是够不上,妾室却没问题,总好过他一直不碰
,
季砚一下领会季老夫心中所想,眉心一沉,“祖母一向心明眼亮,怎么也听信了那些谣言。”
被自己孙子斥责,季老夫脸上有些挂不住,“既然不是,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再住在你那里也不合适,你要不就让她来祖家住,要不就将她送回徐州。”
季砚默然垂眸喝茶,不做回应。
季老夫也知道硬的对他没用,她想了想,转而道:“这些流言蜚语于你自然是无关痛痒,可对云意呢,她将来是要嫁
的,若是名声坏了,怎么还寻得到好
家。”
季砚凝着杯中清冽的茶汤,“只要是她想嫁的,就没有嫁不得的道理。”
季砚尾音掐断的仓促,
唯独他不能娶她。
季砚想象着将来她身着嫁衣的模样,漆黑的眼里郁色浓厚,他搁了茶盏起身,“祖母的话我会考虑,时候不早了,孙儿先回去。”
*
季砚连着数对云意不闻不问,他在等她服软,可那边也沉的住气没有一点声音。
小姑娘是在用这种方式跟他较劲么。
季砚将手里笔的执在桌上,压了压眉心,若是换做旁他有的是手段让其老实,可面对的是云意,他连重话都不舍得对她说。
照月居里,宝月伺候了云意睡下,轻手轻脚的楼下走,看到季砚不知何时站在院中,蓦然一喜,“大来了。”
季砚视线望向小楼的二层,“姑娘可睡下了?”
宝月恭敬道:“回大,姑娘刚睡着。”她抬了抬悄悄看向季砚,“姑娘这几
饭也不怎么吃,夜里时常魇着。”
季砚眸光凝紧,摆手示意她先退下。
沉寂的夜里,楼梯发出的吱呀声格外清晰,季砚挑开帘帐,他没有点灯,借着蒙蒙的月色,将视线落在缩卷在床上的身躯。
云意侧躺着,双手紧揪着被褥的边沿,一直拉到眼下,似乎这么多年她都是以这种自我保护的姿态睡。
季砚走上前在她身侧坐下,抬手将被子拉下一些,露出她明艳的脸庞,才不过几,下
就尖瘦了许多,柔软的眉心在梦里也是的蹙着。
季砚不舍地抬手用指腹抚过她的眉心。
“大。”
无意识的一声低喃含糊的落季砚耳中,他手微顿,心中柔软的部分微微晃动。
这些年来,他几乎是把所有耐心温柔都花在了云意身上,他何尝舍得让她如此伤心,又何尝不想事事让她如意,那一声声的喜欢撞在他心上,要说毫无感觉,怎么可能。
可她还这么年幼,这么美好,他怎么舍得占了她。
待他经年老去之后,谁来照顾她,抑或是若年后,她心智成熟,后悔了,到那时他该放了她,还是将她锁在身边。
所以趁现在还没有到不能挽回的地步,该断就需断。
晓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屋内,空气中尘粒飘浮静幽缓慢,床塌外侧残留的温度慢慢散尽。
宝月伺候云意起身,她依稀闻到空气中残留着熟悉的沉水香气,可仔细去嗅又什么都捕捉不到,云意黯然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