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凛仰面，喉间溢出几声荒唐的笑，反复咀嚼着字眼，似是不相信这样的话能自她
中说出。
“你也知孤
似海么？”独孤凛紧盯着她，目光灼热。
明斟雪沉默着摇摇
。
独孤凛的心再度冷了下去。
“丹青笔墨为陛下持有，青史之上，书写的是陛下的心意。”
“小姐的意思是孤篡改编造事实？”独孤凛凤眸微眯，周身散出危险的气息。
“臣
不敢。”明斟雪点到为止。
暗室陡然陷
一片沉寂。
独孤凛凝望着她，良久，薄唇间溢出一声苦涩的叹息。
“还是不肯相信孤啊……”
胸压了一块重石，闷的喘不过气，他微微颔首，眸中瞬间恢复了一贯的沉郁
冷。
气氛陡然降至冰点，冷的明斟雪忍不住薄肩颤栗。
她咬紧贝齿强撑着，不肯露出丝毫动容。
叩门的声响及时雨般打
了一片僵硬的死寂。
大监的声音自外传来：
“陛下，明夫
打发嬷嬷来接明姑娘回去歇息。”
门外隐隐传出邓嬷嬷的话语。
“嬷嬷，更半夜的，我阿娘怎么会来铳州？”明斟雪惊诧不已。
“回姑娘的话，夫惦记您与大公子都宿在铳州，寝食难安执意要跟过来。夫身子弱，这一路颠簸未必能吃得消。
幸得陛下照拂，特地派了一路禁军护送至唐府包下的客栈歇下。”
明斟雪转身看向帝王：“陛下何时派照顾的我阿娘，我为何并不知晓？”
独孤凛落坐，又灌了一杯凉茶，道：“小姐现在知道了？”
“知道了。”明斟雪收回目光，拍了拍门扉唤道：
“嬷嬷快帮我将门打开，我同嬷嬷回去见娘亲。”
“慢着。”茶盏叩在案几上发出一声重响，独孤凛掀起眼眸扫了眼门外那臃肿的虚影，冷声命令道：
“孙进忠，把明府派来的都打发回去。”
“陛下为何还是不肯放过我！”
明斟雪倒吸一凉气，转过身紧贴着门扉怒视他。
灯火光影描摹着帝王英俊的眉目，他端坐上首，不紧不慢道：
“莫慌，无需你明府的
仆侍奉，孤另安排一队马护送你回去。”
明斟雪皱眉：“陛下这是何意？”
“将你
到他们手中，孤不放心。”独孤凛色冰冷。
明斟雪瞥了他一眼，嘟囔了句：“邓嬷嬷可是照顾着我自小长大的
嬷嬷，不比陛下可靠多了……”
后半句刻意收敛了声息，没敢让独孤凛听到。
“即便是你的亲近之，也未必可信。”
独孤凛翻开书卷，不轻不重提点了她一句：“小姐，任何时候都不要轻信了身边。”
墨眸沉沉注视着她，别有意。
被帝王言语间敲打了一番，明斟雪陡然想起前世坤宁宫枉死的那三百多条
命。
她面上“唰”的退了血色，望向独孤凛的目光中也多了戒备。
独孤凛见她色有异，便也隐约猜到了几分意思。
“小姐，过来。”他朝明斟雪伸出手。
“到孤身边来。”
明斟雪摇摇，拼命往灯影昏暗的角落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