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世间。
单薄的肩背难自抑颤动着，明斟雪一瞬崩溃，忍不住掩面失声痛哭。
全身失了力气，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瘫软倒了下去。
如自戕那
一般摇摇欲坠，孤身葬身在雪海里。
身子蓦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掌住，脚下一轻，她落
帝王温热的怀抱中。
这一次，独孤凛接住了她。
没有放任她独自坠落。
泪水漫出眼眶，划过下颌一滴一滴重重砸在揽住她腰肢的手掌上。
明斟雪缓缓睁开眼，恍然忆起前世濒死之际听到的骏马嘶鸣声。
疾影冲
饕风虐雪直奔坤宁宫而来。
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何敢在宫中纵马呢……
她抬眸撞上独孤凛
邃的黑眸，帝王凝视着她，眸中
意如燎原之火般炽热。
答案不言而喻。
“孤来迟了，”他忽的道了句，“若孤能早来一步，你也不必……”
明斟雪依偎在他怀中，阖上眼眸静静流泪不语。
若是从前，她会将死因归咎于眼睁睁看着明氏家亡，而自己被囚于宫无能无力，逐渐丧失了求生的意志。
可如今她一瞬想通了。
那只误落她手中的玉玦必有古怪。昭元三年的冬天，即便她不曾自刎追随明府亲眷而去，也难逃一死。
直至自戕那，明斟雪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了，活着不过是拖着羸弱的身子残喘生息。
“斟儿，”独孤凛的声音沾上几分令心酸的喑哑，下颌反复轻蹭着她的鬓边发，突然说道：
“对不起。”
平静的湖泊骤然惊起波澜。
“对不起。”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指尖嵌掌心，明斟雪强忍着鼻间酸涩，道了声：“陛下不必对我说对不起。”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明氏倾覆那一起，她便注定了必死的结局。
这世上费心竭力想要置她，置明氏于死地的多得是。
当年即便独孤凛早来一步拦住她，也无济于事。
“孤等了你很久。”独孤凛喉结滚动，“等了无数个夜，才等来一个你。”
他捧起明斟雪留有泪痕的面颊：“时至今，你还是不肯与孤相认么？”
“该以何种身份同陛下相认呢，是罪臣明氏之
，还是那位畏罪自戕的端谨皇后……”
“是孤的结发妻。”独孤凛打断她的话，俯身与她额心紧紧相抵。
“是孤的妻。”他握紧明斟雪的手。
“也是大徵古往今来最好的一位皇后，没有任何罪责加身。”
夜风迭起，吹的明斟雪面上泪痕冰冷，她启唇试图说些什么，脱
的话语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
“何必囿我一，陛下以后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
“不会。”独孤凛语气笃定，手臂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揉骨血里。
“不会再有任何比斟儿更好。”
“会有的。”
“不会！”眼尾攀上偏执的猩红，独孤凛声音沉的令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