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子手段心肠之
狠，少时便可见一斑。”
“先帝留有皇子十
，除却下落不明的大皇子与其同母所出十皇子，其余七位皇子都是怎么死的，斟儿你知道么！”
“还有先帝，世皆道先帝崩于服食丹药
体而亡，这话固然不算错，可先帝真正的死因，他，他……”
明相说不出
，扶着桌案勉强支撑身体，痛心疾首道：“斟儿，为父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此子能登上帝位，靠得是杀师杀友杀父杀兄，靠的是罔顾
。”
若论其绞杀对立党羽的手段，独孤凛堪称是位不折不扣的
君。我的
儿，你落在他手中，能讨得什么好！”
明相气结，捶胸顿足：
“但凡能有一分一毫的转圜余地，我一个做父亲的便不能放心将你
付给他，将我的儿放在一个杀虐
重的厉鬼身边，这婚事……”
“我愿意的。”明斟雪倏然出声。
明相一时猝不及防被明斟雪的话堵的语塞，他僵硬地将目光转向素来乖顺温软的儿，十指哆嗦着几乎扶不住权杖：“你，你说什么？”
“我愿意嫁给独孤凛。”明斟雪抿了抿唇，几息之后抬眸坚定地对上明相的目光。
“父亲说的那些事我都知道。”
“我亲眼目睹过他持剑杀，见证过他谋权篡位，见识过父亲所谓的种种大逆不道。”
“可是父亲，处在他的位置上，若他不反杀，难得要束手就擒等着成为旁的垫脚石吗？”
“他杀刺客，杀他的手足，是因为那些先将矛
对准了他，欲置之于死地。”
“他报复先帝，是因为先帝与太后从未在他的生中担起过父母的角色，他们抛弃他厌弃他利用他，甚至无数次险些取了他的命。”
明斟雪忽然屈起两膝，俯身朝明相庄重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明相老泪纵横。
“父亲，”明斟雪抬首，“我喜欢他。”
明相目光一震。
“父亲，您所说的儿都清楚。我了解他的一切，我见证过独孤凛所有暗的、卑劣的、不为知的一面，也正因如此，我选择接受他的心意。”
“独孤凛值得儿的喜欢。”
明斟雪俯身再拜：“求父亲成全。”
“你……”明相目眦欲裂，“你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莫说是火坑，即便是万丈渊，我也愿陪他同往。”
明斟雪三拜。
明相踉跄着脚步，一下跌坐在上首太师椅上。
“你是我的儿，是被相府宠着长大、纯净无瑕的天边皎月，你喜欢他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
“我喜欢他这个。”明斟雪顿首，“因为他是独孤凛，他值得被喜欢。”
“他固然有错，错在无法决定出身。没希望自己是这么个不公平的出身，甚至不如平常百姓家的孩子能获得
护与上的尊重。若他能如十皇子一般被父皇母妃陪伴着长大，今
之局面必然会不同。”
“可事实的残酷在于，他不是。他只能依靠自己一步一步艰难摘取别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
明斟雪长舒一气，将心里话说了个
净。
“这条道路被黑暗笼罩，遍布血腥与荆棘，父亲，我不想再留他一独自前行，我想陪他一起。”
哪怕只剩一个月的光。
相府书房紧阖着的门扉外，明槊收回耳朵直起身，抹去难得的几滴眼泪，朝远处树下立着的那道高大颀长的身影走去。
他站至独孤凛面前，握拳抵唇低咳了几声，想想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也难怪父亲会动那么大的肝火，他这个做兄长的都舍不得，父亲如何能咽得下这气。
除却私心，阵营上明府上下背地里也是与新帝相对立。
“陛下，”明槊踌躇一番，开了，“君臣有别，有些话我这个做臣子的说了便是逾矩。”
“可是抛却身份地位上的差异，臣还是要斗胆进言，你小子凭什么能娶我妹妹。”
他握拳在独孤凛肩上重重锤了一拳。
“以后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