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她的双臂被极致的绝望支配, 颤抖得厉害。
他是
间帝王。
他权御四海，他执掌生杀予夺，可他此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心
之的生命以不可挽回的态势流逝。
无能无力。
所谓生不如死, 摧心剖肝之痛，不过如此。
独孤凛埋首于少
余温消散的颈窝里, 紧绷的齿关战栗不止，抑制不住流出呜咽。
他的斟儿死在了大婚当
。
他们还没来得及请天地作证，还没有拜堂成亲。
于礼不合, 他甚至唤不得她一声“妻”。
“你怎么忍心……”独孤凛声声泣血，只觉得心都死了, “明斟雪，你怎么忍心又一次抛下孤……”
重来一世，他竭尽所有, 依然没能留住明斟雪的
命。
重的无力感与宿命感吞噬了年轻帝王的身躯。
北归的雁过境, 也为他发出悲鸣，哀鸿遍野, 孤苦伶仃。
整整一, 独孤凛抱着她, 从升待到落西山。
黯然销魂者, 唯别而已矣。
紧阖的殿门外传来力度极轻的叩门声, 见殿内毫无回应，犹豫片刻，再度轻轻叩响。
明槊心知等不到回应，主动推开殿门
内，步履沉重。
只一眼，他便移开视线不忍再看。
“陛下。”明槊抱拳行君臣之礼，缓声道：“臣妹……”
听得“臣妹”二字，独孤凛这才缓慢抬起那双疲惫至极的眼眸，眼底一片猩红。
他
淡漠麻木，唯有在遇到与明斟雪相关的或事时，空
如一潭死水的眼底才会掀起一丝波澜。
“嘘，斟儿睡熟了。”
他抬指竖在薄唇前，满目萧索，一出声，声音哑的厉害。
明槊身躯猛然一震，继而缓缓点
。
他压低声音，说道：“臣此番前来代双亲向陛下陈，陛下与臣妹婚仪未成，于理，臣妹仍为未出阁儿身份，当归于明府安葬……”
抱住明斟雪的双臂一颤，独孤凛掀起墨眸，眼底满是提防与危险。
他们要带斟儿走。
手掌下意识收紧，将怀中子冰冷的身子紧紧贴在胸膛。
“婚仪未成是么……”他低笑了声，抱着明斟雪霍然起身，略过明槊阔步走出殿外。
明槊大惊，不知新帝冲动之下会对妹妹做出什么，慌忙起身去追。
宫立在殿外守了整整一，好不容易见陛下终于肯踏出殿门，一面跟上去一面吩咐御膳房备膳。
打眼仔细一看，却见新帝怀中犹抱着阖然长逝的皇后。
一众宫惘然，不解圣意。
“去请明相与相夫来太极殿见证孤与皇后完婚。”
独孤凛声音冷得让胆寒，唯独望向怀中的眼还是柔和的。
“完…完婚？！”紧跟着追过来的明槊一时哑然。
独孤凛看也不看他一眼，抱着明斟雪踏正殿。
礼乐颂声，丝竹奏鸣。
众目睽睽之下，大徵的帝王怀抱已然故去的新后，在天地祖宗的见证下，一步一步走过赤金地毯。
一如前世昭元三年冬，百年未有的大雪落满盛京城，他抱着明斟雪走过冗长宫道。白雪覆上青丝，他与她没有走到白。
这段路不长，独孤凛每一步都走的很稳很慢。
他听不见满殿的笙歌，听不见礼官的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