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教她的。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这一生原本只给陛下，和父亲下跪，”
卿柔枝缓缓弯下了膝盖：
“可是现在，只要殿下肯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他喃喃。
她忽然觉得危险。
不知哪里刮来的一阵狂风，掀开了她的兜帽，寒风如同刀子般刮着肌肤，满
青丝狂舞。
卿柔枝错愕地看着面前的。
他扼住了她的喉咙。
“那就请娘娘，把命送给我吧。”
他蛊惑地说着。
卿柔枝感觉到，他冰冷的五指，圈握住她的颈项，一点一点收紧。带着薄茧的指尖抵住肌肤，不带丝毫感
。
像是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随时，会让她落地。
褚妄垂眼。
他的表，不像是在看活色生香的美，反而像在看一具没有生机的玩偶。
他用的是戴着佛珠的左手，一颗颗黑色菩提子呈现出玉石般的珠光宝气。
掌心隔着薄薄的皮
，感受着她颈部血管突突直跳，那是与心脏同步的跃动。
他的眸光，缓缓滑过
子青丝散
的面孔。
她长长的睫毛不住地颤，却是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扼住喉咙，连反抗都不曾有。
原来。
她与旁一样。
命悬一线时。
也会恐惧无助，泪眼婆娑。
也会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如同待宰的羔羊。
让猜测，她的心与旁一样，是红的，热的。
“傀儡怎会有心有肺？”
他似叹非叹。五官在呼出的白雾之中变得模糊不清。他喉咙发痒，眼睑更是微微发红。
忽然，嘀嗒。
一滴又一滴，热泪跌出眼眶，断线珠子般沿着尖尖的下
流淌，又坠在他的虎
。
顺着他的手腕一路往下，将黑色的佛珠浸润得更加瓷光透亮。
风一吹，透明的
体尽数冷却。
源源不断传来的冰凉，使得那
流窜在四肢百骸的躁动慢慢平息下去。
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缓缓，把手松开。
就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她便踉跄地后退一步，抚上那还残留着他指尖温度的脖颈，惊魂未定。
胸起伏着，不敢发出太大声音，卿柔枝克制地轻咳，抬起衣袖一点一点沾去面容上的泪痕。
她眼尾红肿得潋滟，一双杏眼因水意而亮得惊，身躯还在因劫后余生而恐惧地发着抖。
冰冷湿润的感觉残留在肌肤上，褚妄眉心微皱。
卿柔枝缓过绪，这才放下捂着脖子的手：
“谢殿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