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绝疼欲裂。
脑子里有一道声音说,她本来就是你的,若无当初那场意外,她就是你的妻。
一会儿又有一个声音说,兰绝,你想想那位新帝,想想他们的关系。
若是你们真的做了什么。
你,她,还有你们身后的家族。
那么多条命,你们负担得起吗?
兰绝垂下眼眸,终究是,轻叹一声。
七年,可望而不可即的七年……
“一会儿就好。”
他死死压下喉咙里那阵腥甜,抬手将这具思夜想的娇.躯,摁在怀中。
如果一生,只有这么一次拥抱的机会。
他可不可以,就放肆这么一回。
青年眼尾紧阖,手臂紧紧揽在她纤薄的肩。除了拥抱,再无其他举动。
欲.望被压成一根细到极致,随时会断裂的弦。
青年身上传来的兰花香,有凝静气的效果,卿柔枝缓缓睁眼,动了动眼珠,感到他在细微地战栗,仿佛这个拥抱,已经花尽了这所有的力气。
就在这时,
一巨大的危机感骤然传遍全身。
卿柔枝抬眼,便与一双毫无感的黑眸对上视线。
他……什么时候来的?!
抱住她的兰绝被一大力扯开,断线风筝一般重重摔了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实木供桌竟然生生裂成两半,满地狼籍中,白衣青年不住呛咳,努力想要爬起。
还没等他站定,腹部便有剧痛袭来,几乎将他撕碎。兰绝低,一把利剑直直地
.进他的腰腹之中。
然后毫不犹豫,从血中抽离。
几点艳红飞溅在眼尾,烫得卿柔枝一个哆嗦,瞬间清醒过来。
“你……褚岁寒,你……”
她跪坐在地,魂飞魄散,亲眼看着褚妄不带半点犹豫地,一剑刺穿了兰绝。
青年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断抽搐着,腹部大大
涌出的血染红了白衣。像是有谁打翻红色的墨,彻底染脏了白纸。
房门不知何时开,无边的风雪飘零
室,一点一点,吹散她身上的燥热。连同四肢,都变得冰冷无比。
身披玄黑鹤氅,发束金冠的男,剑尖滴血,缓缓朝她走来。
“啧。”那眸光落在她身,凉薄到了极致,“怎么弄成这样?”
他嗓音如浸冰雪,动听至极。纡尊降贵地半蹲下.身,两根手指捏起她的下,强迫她与自己对上视线。
白皙矜贵的指尖,缓缓揩去她唇边渗出的艳红,状似温柔,而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依旧这样的俊美,尊贵。
却又冷酷如冰,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