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年前,因种植桑树的利润丰厚,佃农们不惜毁掉肥沃的农田用来种植桑树。
久天长,能够开垦的农田变得愈来愈少,随着一场大旱而至,让本就所剩无几的农田更是颗粒无收。
大魏陷长达三年的饥荒。
百姓饥寒迫,民间动
不安,易子而食的惨剧甚至蔓延到了京城。
那三年,就连大魏皇帝也只能勒紧了金龙带,靠着喝稀粥度。
好不易扛过了饥荒,朝廷立马加重桑税来阻止佃农毁田种桑,才堪堪解决了这场灭国危机。
由于大魏在此次饥荒中得到的教训过于惨痛,所以在此后不仅调高了桑税,户部还出明确划分出种植桑树的桑地,若有违反者在本该种植粮食的土地上种植桑树牟利,那土地一律收缴充为公田。
今在
靶场上,魏无晏看似没
没脑的一席话,却是在暗中提醒陶临渊,大魏百年前的养蚕之风又刮回来了。
虽然朝廷有明文禁令,但总有一些唯利是图的权贵无视禁令,且从这几年京城刮起来的奢靡之风来看,参与牟利的官眷还不在少数。
想来蛟龙大定会张开獠牙,从这帮
身上狠狠咬下几块肥
,以填补前线战事的无底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唱一和
子时,垂拱殿内灯火通明,宛若白昼。
只见大殿中央摆置着一溜长案,桌案上高高摞着近十年来的《鱼鳞图册》,伏案的户部度支使们手一个枣木算盘,清脆的噼啪声响绕梁不绝。
户部每隔上三年,会派巡田吏将每家每户的田地按照肥沃,贫瘠排列进行测量,分别绘制《鱼鳞图册》。好以此为依据,向百姓征收赋税,处理田地纠纷等。
所以说《鱼鳞图册》是统计大魏耕地与赋税的最好凭证。
陶临渊正襟危坐于太师椅上,居高临下。
男子修长手指翻阅户部官员刚刚整理出的田契帐簿,果然在其中发现了不少问题。
今在骑
场上,小皇帝不经意间说的一席话突然点醒了他。
大魏这几年算不上风调雨顺,甚至两年前还在蜀地闹了一场旱灾。桑树喜水,旱灾过后,按理说桑蚕吃不饱肚子,吐丝量会大大减少,对应产出的蜀锦也会减量,可观蜀地供给京城绸缎行的蜀锦却不少反多。
由此可见,原本用于耕作农田的土地已被佃户栽种上桑树牟利。
只是普通的佃户可没这么大胆子对抗朝廷禁令,还能逃过朝廷定期派去的巡田吏。
除非是那些拥有土地的世家大族买通了司农寺的官员,官官相护,附下罔上。最终不仅在本该种植农田的土地上种植桑树,还享受着农田的低赋税,可谓是两大占便宜。
陶临渊将手中账簿扔出去,不偏不倚打在司农卿的乌纱帽上,他冷冷道:
“韦大可否和本王解释一二,登记在鱼鳞册中的农田怎会在十五年间少了一半?”
被点到名字的农寺卿伟誉顿觉自己的脊骨爬上一层寒意。
一个时辰前,他还在床榻上搂着软玉娇香的小妾睡得正酣,突然被府中响起的吵杂声音惊醒,待他被凶恶煞的薛锰从被窝里拉扯出来,才知道摄政王要夜召见自己。
了垂拱殿,瞧见度支使们一个个手捧《鱼鳞图册》忙得热火朝天的
景,韦誉的心中登时警醒了几分。
他抬仰视紫檀木桌案后男子冷冽的双眸,故作镇定道:
“兴许是前两年大旱,不少佃农不上赋税,弃田从商,从而废下来...”
韦誉的话还未说完,一名皇城司使步殿内,对摄政王毕恭毕敬施了一礼,朗声道:
“启禀摄政王,下官奉命搜查韦府,在书房暗室中找出五万两黄金,四十万贯的飞钱和数箱古玩珍宝。”
陶临渊放下《鱼鳞图册》,修长手指轻叩紫檀木桌面,在寂静无声的殿中发出哒哒的声响。
这一声声脆响好似敲打在韦誉的骨缝上,让他不自禁抖似筛糠。
“农寺卿一年的俸禄不超过六万五千贯钱,韦大可否告知本王,你书房里的金银珠宝又是从何而来?”
韦誉见事败露,他想起自己身后那些得罪不起的世家大族,眸底闪过一道
光,毫不迟疑朝殿中的盘龙大柱撞去。
只要他死了,便是死无对证,他的妻儿也会受到那些庇佑。
还好守在一旁的薛锰早有准备,一把擒住欲要触柱自尽的韦誉。
“司农卿韦誉,篡改田契,以权谋私,即刻削去官职,押皇城司审问。”
殿内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不知不觉停了下来,户部官员悄悄看向太师椅上色冷隽的男子。
摄政王雷厉风行,在半夜就定下韦誉的罪,想来在明早朝上,那些与韦誉暗中有勾连的臣子,定会被摄政王的雷霆手段打得措手不及。